杜蕊微往前走了一步,说道:“那寒蟾露原本便是西华山之物,让你占据了这许多年,师祖与师尊均不与你计较,那是看在真云祖师面上,敬你容你让你。谁知你却得寸进尺,把静墨湖视为禁地,把寒蟾露占为已有,寻常人若是靠近,你便伤其性命,便是西华山弟子,你也容不得。你伤我在先,杜蕊微也是容你让你,但你又伤了婆婆,那杜蕊微便不会再容你。”
说着,信手一招,地上长剑被她摄在手中。
杜蕊微面冷若雪,神情凛然不可侵犯。巨蟾被她目光震住,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退,叫道:“寒蟾露,寒蟾露,既是叫寒蟾露,那便是老子的,与你们西华山何来干系?”
“哼,甚么寒蟾露,被你占了静墨湖之前,它可是叫寒蝉露的,是你为了占为已有,方才替它改得名字。你才是强盗,盗了寒蝉露百余年!”绫儿叫道。
“老子不管,它便是寒蟾露,不是甚么寒蝉露。小子,你享了寒蟾露,那老子便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话未说完,巨蟾突然窜向小屋。杜蕊微早有所备,一剑刺去。众女也即拔出剑来,将巨蟾团团围住。巨颤大怒,腹中一鼓一收,突地喷出一股毒水。众女大惊,纷纷避退,毒水溅在地上,见物即融,滋滋有声。巨蟾又朝窗户射去,杜蕊微横剑一拦。巨蟾背上突射毒水,杜蕊微凌空一翻,一剑刺它背后。
“师姐,闪开!”
绫儿叫道,扬手打出一记掌心雷,打得巨蟾浑身冒烟,也把窗户炸烂,更把梁柱炸断。就听嘎嘎两声响,小屋轰然倒塌。众女大吃一惊,飞身抢去。奈何已然迟得一步,沉央被埋入其中。杜蕊微怔了一下,提剑冲去。一道白影乍射而起,从她头顶掠过,落在院墙上。
“哈哈,还是落在老子手中。”
巨蟾化作人形,站在院墙上大笑。众女看去,便见他手里提着一人,正是沉央。绫儿松了一口气,叫道:“癞蛤蟆,快把人放下!”
巨蟾道:“老子偏不放,你没听见么,老子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杜蕊微冷声道:“你若敢伤他一分一毫,便是与西华山为敌。真云祖师与你那几分情面,杜蕊微也只当不知。”
巨蟾怒道:“真云那臭娘们,把老子圈养了几十年,你当老子爱与你们西华山有得干系么,老子一点也不爱,半点也不爱。渍渍渍,你如此着紧他,莫非是你情郎?”
把沉央高高举起来,见沉央生得十分俊朗,而自己却是一个丑八怪,心下愈恨,怒道:“老子平生最好吃人情郎,先嚼他的脚,再嚼他得手,最后嚼他头,那时看你痛不痛?”说着,用力把沉央抖了两下。
这一抖,沉央只觉浑身欲裂,痛入骨髓,冷汗涔涔而下。痛楚尚是其次,羞怒直欲让人发狂。若是往日,他一身本领还在,这巨蟾虽是了得,又岂能把他拧在手里,想抖便抖?
绫儿看得大惊,忙道:“他不是师姐情郎,你吃了他,师姐也不会痛。师姐,你说是也不是?”向杜蕊微看去,杜蕊微面色怪异,本是苍白若雪,此时腮边却蓦然生得一层红晕,渐而那红晕又是一消,跟着便听杜蕊微冷哼一声,并未说话。
“你当老子瞎了么,他若不是她情郎,她又怎会为他舍生忘死,潜入静墨湖,盗得老子的寒蟾露?她在水里,可不是老子对手。”提着沉央冷笑不已,忽又转眼看向杜蕊微:“倘若不是你情郎,那老子杀了他也不打紧。”提起掌来,照着沉央面门便要一掌拍下。
“且慢!”
杜蕊微叫道。巨蟾笑道:“慢甚么慢,老子一掌打死他,看你痛还是不痛,你若不痛,便不是你情郎,你若痛,那必是你情郎无疑。”
杜蕊微道:“你打伤婆婆,又激怒我,无非是恨杜蕊微拿走了寒蟾露,更怕杜蕊微伤好之后,向你寻仇。是以,你要乱杜蕊微之心,趁机再杀杜蕊微。”
心思被道破,巨蟾一愣,高声道:“不错,没想到你这小娃儿竟有如此见识,也有那等本领。便是比之薛暮容,你也丝毫不差。青叶老娘们传你三分心法,短短半年,你便能青于蓝而胜于蓝,伤了她。老子若不斩草除根,以你心性,日后定会寻老子算账!”
听到青叶老娘们青叶婆婆又羞又怒,噗地又喷一口血。
杜蕊微向她看去,目露歉意。青叶婆婆怒道:“他既不顾情面,你也不要与他容情,你若能杀他,老婆子便容那小子待在西华山。”
“多谢婆婆。”
杜蕊微轻轻说道,然后转眼看向巨蟾:“你也听见了,西华山与你再无情面,倘若你仍是执迷不悟,那便不要怪杜蕊微。”
“你当老子怕你?想要杀我,岂是易事?何况老子手里还有他!”巨蟾猛一扬手,抡起沉央便要往墙上砸去。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