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
盈儿在暗处看得大乐,跳出来笑道:“不愧是我的徒儿,为师很是心慰。”看着白猿又道:“你想吃它内丹?”
“吱!”乍见盈儿师,白猿还没回神来,叫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便是贪吃。”盈儿淡淡说道,她平生最厌恶之事便是那妖丹,更见不得剖丹炼丹,她心想,若不是那妖丹,姑爷也不会受得那么多得苦,小娘子也就不会与姑爷分别,如今再见也是无期。
她越想越怒,猛一挥手,白猿当即飞起,重重撞在一颗树上,撞得七荤素。
“白静虚,把它与我擒了,拿回紫阁山。水火二刑伺候。”盈儿叫道。
“是,师尊。”白静虚道,走过把白猿尾巴扯了,防它逃走。
沉央四人走出来,沉央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白静虚便将事情前后说了。原来,自沉央与盈儿走后,第二日,莫须有便醒了。他们自知沉央与盈儿定是去伏牛山了,等了一日,不见二人归来,莫须有又有伤在身,需得人护卫。
白静虚便带着白猿进山来寻,一鬼一猿在山里窜了两日,伏牛山林深山广,自是未能寻着,倒与天地盟中人斗了几场。好在白静虚一身本领不在盈儿之下,天地盟又已收缩力量,是以倒是有惊无险。今夜,一鬼一猿杀了一个小妖,白猿想吃那小妖内丹,因而争吵。
当下再无事,众人出得伏牛山,回到汝阳县,天色已然麻麻亮。
回到悦来客栈,沉央去探望莫须有,果见他气色已然好上不少,心头微安。便与盈儿合计,第二日即回紫阁山。长孙熙月三人在悦来客栈稍事休息了半日,却要去洛阳城,说是皇帝来了。
盈儿心想,李豫得了安禄山的信,定会拿着信去向皇帝告状,如此说来,这几日洛阳城定是热闹得紧。她最是贪热闹,当下便道:“姑爷,四师弟伤势已然大好,有得小六和小七护送便成。不如我们留下来,逛一逛这洛阳城。上次,盈儿和姑爷与酒鬼师傅路过洛阳城,也没逛呢。听说,这东都洛阳很是好玩。”
“洛阳虽好,却不如紫阁山。”沉央喜山乐水,与盈儿恰恰相反。
“留下来也无妨。”
长孙熙月忽道:“东都洛阳,在武周时期,繁华更胜长安。况且,洛阳一百十寺,道观更是无数,听说净海师这几日便在洛阳城中。我去伏牛山之前,净海师还说起你,说要去紫阁山拜访你。另外,还有一人也提起过你。”
“谁?”盈儿道。
“清河县主。”长孙熙月道。
“她,她也来啦?”
盈儿大惊,这四年来,盈儿师最怕的不是别人,正是清河县主程玉珑,每次程玉珑去拜山,沉央自是惴惴难安,盈儿师则是如坐针毯,浑身不安,便连脚指头也是不安的。
此时一听程玉珑来了洛阳,她顿时便觉大事不妙,急急说道:“姑爷,盈儿看哪,这洛阳也不怎么好玩,咱们还是尽快回紫阁山吧,四师弟伤势要紧。”
沉央道:“净海师是有道高僧,我怎可避而不见?”
盈儿道:“一个光头和尚有甚么好见的?再说,等咱们把四师弟送回紫阁山,再去拜访他也不迟。四师弟伤势要紧啊,姑爷。”
莫须有躺在床上,正想说,大师兄但去,我不要紧,区区小伤并无大碍。盈儿瞪眼看他,他话已到了嘴边,又是硬生生吞了下去,忍得好生难受。
沉央皱眉道:“四年前,华严寺主持水陆大会,净海师与澄观师论道,稍逊一筹。自那而后,净海师便云游四海,难见踪迹。如今,净海师既要寻我,那定是大事。不容不去。”
“真,真要去么?”盈儿嘴巴一撇,大是不乐。
长孙熙月微微一笑,别人不知程玉珑来自昆仑神山,她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她也不知程玉龙与沉央竟有婚约,只是女孩儿家心细,见程玉珑时常去紫阁山,多少猜出来一些。只不过,沉央是个榆木疙瘩,修道学法,那是独步天下,短短四年便可与李行空一战。然而于情事,他也当真一窍不通。眼见盈儿一年大似一年,出落得花容月貌,人见人爱。
小丫头的心思,众人皆知,唯独沉央不知。
是以,长孙熙月便另起心思,想试一试沉央。
事已成定局,盈儿师不乐也得作罢。
瞅着个机会,盈儿拉着长孙熙月,避过沉央,低声道:“姐姐,姐姐怎让他去洛阳呢?”
“为何去不得?”长孙熙月奇道。
盈儿脸蛋红了,怯怯道:“去不得便去不得。”
“你可是怕程家小娘子?”长孙熙月笑道。
“我为何要怕她?我才不是怕她。”盈儿聪慧绝伦,然而越是聪慧的人,越是容易自缚,她总是认为自己的心思没人知晓。
长孙熙月叹道:“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妹妹若是怕了,那一辈子也解不开。”
“我不怕,我,我只是替我家小娘子守着他。”盈儿轻轻道。
“唉”长孙熙月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