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酒鬼李白,徐知明一身本领不弱,但他往日被李白杀破了胆,是以见而生畏,转瞬便被制住。沉央与盈儿不虞李白竟然来了,俱是喜出望外,李持盈也站起身来。
李白笑道:“今日是紫阁山开山大典,不宜见血,要不然李白这便送你去见那群腌渣泼才。你若不甘,记得李白这把剑,切莫认错了父母,寻错了仇。”把剑一收,朝着石头翘了个大拇指。
石头摸着脑袋嘿嘿一笑。
“你,你为何一心要杀他?”
这时,薛颖真定定看着徐知明道:“你诬陷他杀了颖真满门,又诬陷他杀了你的弟子,还,还说他自小恶毒,说他,说他偷看”她终究是大家闺秀,偷看刘寡妇洗澡一句话,委实说不出口,便道:“你把他说得那般不堪,无非是想置他于死地。你与他有甚么仇,值得你处心积虑也要他死?”
“小娘子,他是个恶人,在西津渡北岸时便想杀姑爷与盈儿,若不是酒鬼师傅,姑爷与我早就死啦。”
盈儿边说边朝薛颖真奔去。见她奔来,薛颖真目光十分痛楚,颤声道:“我,我不是你小娘子。”
盈儿一呆,惊道:“小娘子,不是老道爷杀了薛氏满门,那定是误会。盈儿天天都想着小娘子,姑爷,姑爷也定是想的。姑爷,你说是不是?”
沉央百感交集,怔在当场,他心想,徐知明想要我死,那是知道我日后定然饶不了他。可是,可是她为何要来救我?她,她本该恨我才是。
“我知道。”听得盈儿说话,薛颖真目光更痛,转过头去,也不看盈儿,更不敢看沉央,只冷眼看向徐知明,又问:“你为何定要置他于死地?”
摇扇那人笑道:“这位小娘子,恶人心肠歹毒,哪有那么多为甚么?”
“恶人,谁是恶人?”
徐知明突然叫道:“虽然不是他杀了薛氏满门,但是我徒儿却是为他们所杀。”指着李白、沉央与盈儿三人,冷笑道:“你们说是我起了歹心,想要杀人害命,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便是贼喊捉贼。都虚观虽不是宗圣宫、茅山派,但也是名门正道,岂容妖邪欺辱?”
说着,朝着青阳真人一礼:“青阳真人在此,还请真人明断。”
青阳真人眉头大皱,徐知明请他断案,他一不是神仙,二不是典狱司,哪里能断得了这没头没尾的悬案。原本,江湖中人,山广海阔,杀上个把人,算不得甚么大事,但是这徐知明定要把此事与正邪牵扯在一起,那就不容他不谨慎,当下便道:“都虚观自然是天下正道一分子,若有妖邪混淆黑白,老道自是不容。”
徐知nn底一安,冷声道:“人,你们已经杀了,这是不争之实。今日,当着满山同道之面,徐知明倒要问一问,你们为何杀我弟子?莫非,真当天下英雄如无物?”声色俱厉。
“是啊,是啊,你们谁杀谁,谁恶毒,若不拿出证据,谁能分得清?莫不是狗咬狗,一嘴”那人话还没说完,突然捂住嘴,咳嗽了两声。
盈儿喝道:“再要不干不净,吞得便不是苍蝇。”
“好大得威风。”徐知明冷冷一笑:“莫非,你们紫阁山仗着人多势众,还想杀得满山同道?”
“同甚么道?盈儿不杀别人,只杀你这恶人!”
小丫头气得细眉倒竖,当即拔出剑来。沉央赶紧拦住她,若是在别地,莫说是盈儿,便是他也会怒而杀人,但是今时今日却不敢造次,毕竟这是开山大典,一言一行俱为传遍四海荒。他是不惧,却不愿连累盈儿与李白。
想了一想,沉央道:“是非自有公论,今日却是难以说清。徐观主,此事因你与沉央而起,莫若也因你与沉央而结,你看如何?”
徐知nn头一跳,冷声道:“你要如何?”
沉央道:“谁杀谁,谁更恶毒,你和我都说不清。那便按照拜山规矩,论道证法,生死由命。”
说这话时,沉央脸色平平淡淡,心底却是怒极,打定主意,见血便见血,稍后定要将这徐知明杀了。
徐知明原本听得一喜,暗想,你小子那几分本领,我是知道清清楚楚,你要自寻死路,那可怪不得我。然而,他转眼一看,只见沉央身旁的人都冷冷看他,便连那玄都观无上真三景师也是如此。他心头一颤,再一转眼,又见沉央一副胜券在握得模样,心下顿时打鼓。
“姑爷是甚么人,他又是甚么人,他怎配与姑爷比?要比,盈儿来与他比。”盈儿跃跃欲试,今天人多,师自忖练剑已久,正要一试紫虹剑。
白静虚也道:“掌教老爷,白静虚愿意与他战上一场,死活不论。”
徐知明大怒,暗想,你本就是个鬼,哪里来得死?不过,他方才也看了青阳真人与白静虚匆匆一接,也不敢小觎白静虚。又见众人争先恐后要与他一论生死,心下更是没底。
长孙熙月提剑而出,淡然道:“徐观主,今日是紫阁山开山大典,观主也是一方人物,实不该如此行事。若是观主不弃,长孙熙月愿领观主。观主也不要吃惊,长孙熙月是紫阁山客卿。”
见得长孙熙月,徐知明神色大惊,倒得此时,他才把长孙熙月看清。鸿胪寺少卿长孙熙月,年纪虽轻,然而早已名扬天下,谁不知云龙十三剑之威?
沉央已起了杀心,便摇头道:“徐观主,沉央愿与你论道证法,你愿还是不愿?”
“要斗起来了,这可有得好戏看了。”
“快斗,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