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滚油升起袅袅青烟,呲啦一声,一块雪白的面饼被投入其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块面饼较特,由无数发丝粗细的丝线攒成,在滚油下翻滚,不过片刻便被染成诱人的金ns。
哑伯在油锅的一侧站着,双手如穿花蝴蝶一般灵巧的扯动着手的面团,将之拉成细丝,又攒成巴掌大小的饼状。同时探头照看锅,挥勺将炸透的面饼捞起,重新放入手里的这一块。
而陈安则带着马月香在一旁殷切的等待着,手里捧着个托盘,盘已经盛了五块春丝饼以及砂糖、乳酪、辣子、孜然四碟蘸料。
待到锅那块面饼控干了油,便也盛入盘,凑了满盘,由陈安端着向后堂的花厅走去。而小月香更是快他一步,一溜小跑先到了花厅,端坐饭桌馋涎欲滴地等着。余夫人坐在主位含笑看着她,眼满是宠溺。
陈安走进厅,将手托盘放在桌,自在下首循着地儿坐下,在他首还坐着余夫人的两个养子,这两人一者形容木讷,一者老实憨厚,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模样。
其木讷者名唤黄六,马睿还要大一些的样子,此时正老老实实地坐在余夫人的下首,等着余夫人和小月香先取了饼子,这才也拿起一块蘸了砂糖凑到口边。
后者名叫马,与马睿一般大他很小的时候便被余夫人收养了,那时马家老爷还在,由是便改了马姓,在马睿不争气的情况下,被余夫人真正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养,此人长得唇厚面宽,一副和善的样子,他看到首的黄六取了春丝饼在手,却没有动作,而是矜持地先向陈安推让了一句,才前取了一块。
在社日之时,一家人坐在花厅品尝哑伯炸制的春丝饼已经成为了马家的传统节目。而今次也是陈安第四次参加马家的这一传统节目,此时距离他逃出昆仑昊天境,初次来到马家,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时间。在这两年里,他也由一个十来岁大小的孩童模样再次成长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
再一次的返老还童,再一次的重新长大,陈安心淡定了许多,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随遇而安的在此安顿了下来,一待是两年,并且他还准备继续待下去。
这倒不是他贪恋书院的安逸,忘了小光,而是已经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该发生的事情也许早发生了。不如再次安心蛰伏下来,静静恢复实力,算做最坏的打算,要为小光报仇,实力恢复之后也能有所依持不是。
和次一样,随着他的长大,本已消失的武功也在渐渐恢复,虽还不能和全盛时期相,但总算是有了一些自保之力。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在昆仑书院进学的所得,也是让他如此快速恢复的一大助力。
其尤其是获得教习的青眼相待,以及苏晗时不时的随口指点都让他获益良多,不止是武功的恢复,还有一直以来对武学方面的难题困惑的解答。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隐藏身份在学院蛰伏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图谋,但陈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先把好处吃进嘴里再说。
今次社日除了马家的例行节目外,也是为了给陈安送行,春假结束,昆仑书院又到了开学的时候。因此,即便有美食在前,这顿饭吃的也是相当沉闷,唯有已经长成了个漂亮小姑娘的马月香没心没肺吃得香甜。
余夫人忧心忡忡,几次欲言又止,倒不是对陈安即将离去的不舍,而是三年又三年,西北的警戒未除,灵王的征兵令依然存在。当初答应陈安替役,前提是其年龄到他够得征兵标准时,说不定西北战事已平,征兵令不在。可是现在,完全没有战事平息的迹象,再这么下去,以陈安的年龄,若是两年之后,那所谓的战事依旧胶着,陈安被编为灵王军,应征入伍那是板钉钉的事情,怎能不让余夫人担忧。
更何况现在的灵王府像是一张饕餮巨口,吞噬了一切进入其的新编军兵,并且只进不出,连个骨头渣子都没吐出来过。市井之,斗升小民对其的猜测,五花门,但对人心神的扰乱却是一般无二。
陈安倒是对灵王征兵的应由有所猜测,早听说大乾的老皇帝已经油尽灯枯,全靠一口气吊着,现在的大乾朝堂暗流涌动,形式复杂,多方角逐下,根本没有余力去管昆仑昊天境仙妖大战的事情。
朝廷失利的情况下,本是镇守在昆仑山脚下的灵王不得不挑起重担,扩军备战是为必然。恐怕昊天境仙妖打多久,灵州要扩军多久。
其实仙妖两族这次的动作和原来一样,只是略作试探,可偏偏朝廷的不能作为以及被陈安宰掉了一个妖王,双方再次变的势均力敌了起来,不由的想要掰掰腕子,以此决定未来千年昊天境的格局。
对于两年后可能的兵役,陈安倒没有太多的想法,因为一旦他恢复了实力,算是灵王也要以礼相待,断不可能拿他当炮灰去填昊天境的窟窿。
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想想怎么恢复实力来的实际点。
事实这些日子陈安过的相当舒心,马家对他心存歉疚,于是余夫人对他特别的好,一应物质需求都不必担心,而昆仑书院郁教习和便宜同窗苏晗也会时不时的指点他许多关于武道的知识,至于天阙阁的海量藏书更是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任他遨游,以此汲取知识,重新构建完善内庭,补全根基。
尽管以为身体返老还童导致身体的力量跟不来,但在理论知识,陈安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天象高手,再不是之前那个靠着蛮力硬生生突破的残次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