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士见他面有惧色,心道:不好,这个孬货别是吓破了胆子想投敌吧,不行我需用话语震慑住他,多透漏出些东西也是在所难免了,于是道:“哼,他们有宗师,难道王爷没有宗师了吗,清剑派掌门冷清秋已经旗帜鲜明的支持王爷,此时住在王府,任何宵小也别想造次。”
虽然宋守等人也投靠了秦王,但年士还是觉得镇压沧云两州二十余年的月华剑对面前的云州土鳖更有威慑力。
果不其然,劲装汉子立时肃然起敬,刚刚的退缩之意早抛到了九霄云外,诚声问道:“原来如此,宗师自有宗师对付,那刘管事,那我们现在的任务?”
提到这个刘管事想来火,但也知道再发火也于事无补,只得沮丧道:“现在我们人手不足,根本追不那煞星,只能先行撤退,在清河守株待兔。”
“还是刘管事有见地,事不宜迟咱们出发吧,先到清河设下陷阱埋伏这群兔崽子。”劲装汉子也不想面对陈安,急声催促。
年士已无力吐槽,这当强盗的知道埋伏陷阱,设陷阱也要有情报啊,你连对方多少人都不知道,设多大的陷阱啊,设小了撑死你,设大了间隙定多,屁用没有。这种人怎么能平平安安这么多年还没被那些侠女侠少给端了的。
陈安奔出一程,忽然发现那种若有若无的被监视感觉消失了,不禁心下愕然,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早知道他们这么点人手,自己手下留情了。
他思索一阵,觉得丘渊他们应该也差不多都散开了,算稍有差池,对方应该也拿不出更多的人手。自己已经完成了目的,之后只要赶到清河与他们汇合行了。如此便不需要再着急了,正好可以干点自己的事情。
到了云州地界,距离清河只有三日路程了,陈安直接弃马步行,换下一身招风的行头,俨然便是名普通的浪子少年。
昭阳县城的古韵酒坊里,陈安坐在二楼靠窗户的位置,把一粒花生米的红衣碾碎,花生仁送到嘴里,着一口浑浊的老酒下肚,好不惬意。
既然不用赶路,陈安索性便悠哉起来。他以前一直过着匆匆忙忙四处奔波的日子,现在回忆起来,只得对自己所背负之事,一笑置之。
沧云两州都是民风彪悍之所,江湖门派林立,陈安看着来来往往执刀拿剑的江湖侠客,着实体验了一把游剑江湖的乐趣。
“啪”的一声,酒坊的说书人将醒木一拍,调着嗓子说道:“想那罗仙娘何许人也,只见她将锦帕一展,将那头怪异妖兽吸了进去,她又拔下头发簪,迎风一挥变作一柄三尺长剑。在她要用这变化出的宝剑,将那妖兽斩杀之际,忽听远处有人喊道:剑下留人。罗仙娘动作一顿,向声音来处看去,竟是旧识,你道那来人是谁?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次奥,方半截,你他娘的尽在关键时候熄火歇灶。”说书先生姓方,经常靠卖关子赚取银钱,这本是经营之道,应有之义,可对这一群欲求不满的粗鲁汉子哪有道理可言,立时有不人不满地大声叫嚷,还给他取了“半截”的外号。
说书先生可不管这些,你们这帮兔崽子听爽了,我可要饿肚子了。他立刻收拾东西走人,省的听到那些污言秽语,怄气。
他一走,酒坊立时沸沸扬扬地讨论起来,故事么,说的是个谈资,只自己看了偷着乐哪能畅快,当然是和一些志同道合之辈讨论讨论显摆自家见识,才能将n发展到最大化。
陈安素喜静,对此只是冷眼旁观。忽听身边一道娇弱的声音响起:“师父,这世真的有妖怪吗?”
陈安大感纳闷,人家讲的是神仙大战妖怪,是个正常人不是应该问“这世真的有神仙吗?”她不问神仙问妖怪,这人生得有多消极。
他忍不住向邻桌瞟了一眼,只见那坐了三男一女,刚刚的问话正是出自那唯一的一名女子之口。其实说是少女更为合适,因其只有十四五岁左右,刚刚及笄的模样,眉目精致,只是皮肤太过白皙毫无血色,好似有病在身,淡粉色的双唇似也证明了这一点。
陈安一眼看出她是手少阴肺经出了问题,至于到底是什么病,这对于陈安这个半吊子医生,可看不出来。
她所询问之人,是这一行之最年长者,约有五旬下,三缕长须垂胸面庞白净,只是眼白隐有黄斑,略显浑浊。这对毒道大家陈安来说倒是能看出来,其不是得病而是了金环蛇毒,至于他能这么妥妥当当地坐在那,却是其内力深厚,普通的金环蛇毒也奈何不得他。兼且施毒者,用了一些麻痹神经的药物混杂蛇毒使用。这种方法虽会减弱蛇毒,却能让毒性更缠绵,非特殊手法不可解除。
另两人都是年轻男子,一者二十出头面容方正,严肃沉稳,面还带着名门正派的自矜另一者十七岁虽眉眼清秀,却一脸惫赖之色。
这四人都穿着一身蓝底白衬,腰配宝剑,显得格外爽利。
一则情报迅速在陈安脑海浮现,太岳剑宗,沧州大派,派有一剑镇河岳孙庆,擎苍剑何为等高手。背后是沧州大豪孙氏,河洛大族韦氏,立阵营,与秦王和朝廷皆无瓜葛。
关键是最后一点,让陈安对他们失去兴趣,既没有对其救治的意思,也没有去补一刀的想法,继续趴在桌子百无聊赖地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