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院兀自无法平复心喜悦,傻笑不止,表现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子,不过确实,抛去杀伐果断的冷酷外表,他也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而已。
此时皎月隐入云,四周房间蒙蒙的烛火照的院树木光怪陆离,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一个声音幽幽传出:“大人,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发现有人暗监视慕大夫一家。”
陈安脸色一沉,刹时恢复了暗司精锐的风采,寒声问道:“什么人?”
“应当是血司卫。”
“他们人呢?”陈安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们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只是远远地观察,之后退走了。所以我们没有轻举妄动,与之交恶。”
陈安语带肯定地道:“嗯,你们做的很好,血司卫,即便是个探子也不是你们能轻易料理的。对了,次让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有音信,林之焕,当朝太医令,医术高明,家世代从医,因宫密事遭贬,心灰意冷之下,带家眷还乡,于途全家被杀。”
陈安目闪过一道精芒:“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那个声音不再回答,院也重新安静了下来。
陈安眯着眼睛想到:“这些人应该是不知道慕叔叔手有着一块天机密钥,只是因为他与当年的案子有关才时刻来观察一下的。见没什么异状退走了。而慕叔叔这些年所躲避的人应该也是他们。这么理解说的通了,他们这么多年还没放弃寻找。小雯所在的林家也是天机密钥的持有者,也是说他们的手里至少有两块天机密钥,当然也有可能是三块。不过,只要自己牢牢把握这最后一块,他们总会找门的,不用自己满天下的去寻找他们报仇。”
陈安点了点头,遂把这件事放了下来,开始思考另外一件事,这次行刺吴王,朝廷可谓精锐尽出,绝对不能全折在这。所以安排退路是重之重。陈安的作用也凸显了出来。
当时在朝定计,便是由叶圣言主持刺杀,栾城辅助,而陈安扫清退路。计划便是行刺江南道两侧的镇海军、兴南军,两个大团营的主帅。这个主帅可不是一两个人。大周军规定一营兵将设一指挥使,一团练使,四名校尉,共计六人,两军是十二人。也是说要把这十二人全部击杀,才能让这两大团营瘫痪。
难点还不在此,在于刺杀之后,无异于打草惊蛇,恐怕吴王立时要n。有吴王的海州和没有吴王的海州可是两样的,所以先动吴王还是先动海州,这个次序可要搞清楚。
吴王一死,消息会以百里加急送到此处,恐怕要不了一天的时间,两大团营会严阵以待,再无机会,什么潜伏ns,根本不现实。
海路飘渺,只作备用,海神祭也同样在徐谦的考虑之,叫陈安在海州造船有这份思量在,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今年的海神祭时间这么长,彻底堵死了这条出路。
如何选择,如何把握,只在陈安一念之间。这也是之前陈安万分纠结的症因所在。
之后的几天,陈安留在医馆之帮助慕少平诊病,顺便教授小雯药术。他的医术虽然没什么可取之处,但治疗一些风邪伤寒还是轻而易举的,之一些庸医可强多了。
陈安也安心地享受着这最后的宁静时光,并且安排人手,等到战起之后,把众人护送去府州,等他回京之时再一同北。
陈安笔走龙蛇书写下药方,这些时日来诊的大多数是虚火风邪的病人,所以他的药方基本都是千篇一律,算稍有出入,以他的用药水平,也吃不死人。他把药方交给病人叮嘱了几句,便让其去内堂抓药,这才叫下一位病人进来。
这位病人年约四旬,胸口垂着一束长髯,脸色却是苍白,肩头包扎着厚厚一层绷带,竟是一位伤患。陈安的目光却落在陪在这位伤患身边的年轻公子身。这人居然是都灵山有过一面之缘的清剑派秦嵘。
此时他身侧跟着几名随从,手扶着那长髯伤患让其坐在陈安面前。陈安在看着他,他也在打量陈安,倒不是他认出了陈安,那一日他确实没与陈安照过面,他只是觉得这医馆之的郎居然这么年轻,有些不放心,但开口还是很客气:“这位先生,劳烦帮我叔叔看看。”
陈安可是知道他是站在北方诸王一方的人。看到他带人来找自己医治,心里有些怪怪的。不过他没有什么阵营的觉悟,只遵命令行事,命令叫他杀诸王的人,他杀,如果没有命令他也不会多此一举。于是他很是从容地按住那长髯伤患的手腕,细细聆听片刻,便知其是伤口外感,火邪起复,是火毒,也是发炎。
若是什么疑难杂证,陈安也束手无策了,但治伤他还是有几分心得的。他起身把那人绷带除去,操起小刀把其伤口周围的腐肉刮干净,敷新药,最后大笔一挥开了张药方叫对方去抓药了。
事情到此也结束了,陈安也没有留难他们的意思。
“秦公子。”一声清脆的嗓音,把众人的目光俱都吸引过去,来人一身绿裙明眸皓齿肌肤胜雪,正是慕晴。
秦嵘看得是她,也自欣喜:“慕姑娘,你怎么在这地方?”
慕晴笑道:“我在这里开医馆啊,倒是你,你怎么会来到海州的?”
秦嵘道:“我到海州办点事,我师叔受伤了,带他来治伤,没想到这么巧居然碰到了姑娘。伯父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