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冲着陈安一抱拳说道:“在下栾城,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栾城?”陈安重复了一遍,问道:“西府卫观察使栾城?”暗司卫所之,都统是职官,差官的官名是观察使。
栾城一愣,随即干笑道:“不知阁下是?”他脑子飞转,难道他是那些人?不对,刚才那招像是太阴爪,太阴爪在江湖早失传了,只有我暗司之有少数的几人会用,莫非他是暗司的同仁。
“天策卫,陈安。”陈安只是淡淡的吐出这么几个字。
栾城再次一呆,他千算万算没算出竟遇到这煞星。他第一个反应不是与之客套,而是立即把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仔细查看,还好白里透红健康无,让他不禁轻舒了一口气。
其实陈安这次已经留手了,没有催逼内力之的炎毒,只是用单纯的掌力与之硬撼。因为对方轻功绝妙,他也怕打伤了自己人。不是说轻功好的都是暗司之人,而是这么诡异的轻身n,暗司之人的可能性较大而已。对方武功的确不错,他虽然略胜一筹,但也顶多能将之击败而已,不过他还有施毒的手段没用呢。他很有自信,哪怕暂且放其一马,若自己猜想错误再把对方留下也是不迟。
栾城这才想起面前之人,尴尬一笑,说道:“原来是陈都监,真是久仰久仰。”
陈安心想我有什么好久仰的,但是栾城这个人,他却是听说过,其在暗司也是个风云人物,号称追魂步法独步天下,虽身在西府卫,但却遍走幽云之地,负责稽查那里的北戎密探,也是个杀人无数的狠角色。刚刚与他对了一掌,其内力已经是臻至周天圆满的境界,果然名不虚传。
他却不知栾城心更是骇异,这陈安明明是以毒术闻名暗司十七卫的,怎地武功如此高强,尤其是内力修为,那可是水磨功夫,他是打娘胎里开始练也到不了这个程度啊。
陈安被人跟踪,算是自己人,心情也不会太好,但这么一个暗司干臣,此时来到海州很有可能是与自己有着共同的目的,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冷淡,于是便淡淡地说道:“不知栾大人,跟着我做什么?”
栾城笑了笑,把手软剑收回腰间,摆手道:“误会误会,在下正在跟进一个任务,无意看到了陈都监,一时怀疑跟了下来,谁知陈都监武功竟如此高强,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朝廷人一般自称都是卑职或本官,但两人地位差不多,他刚刚败在陈安手又不好摆架子,只好讨个巧,用江湖的称呼,这样既显得谦卑,又不会太过示弱。反正他们暗司多与江湖人打交道,这么称呼完全没有突兀之感。
“任务?”陈安重复了一下,便没有继续追问,暗司之打听其他人的任务内容是犯忌讳的事情,既然栾城这么说,他当然不好追究什么,于是便拱了拱手道:“既然栾大人在办案,我不打搅了,告辞。”
说完翻身马,要离去,却听栾城在身后喊道:“且慢。”
陈安勒住马头疑惑地回望栾城,只见栾城赶前两步,说道:“不知陈大人此行是否是去都灵郡城,拜访海州卫的新任观察使?”
暗司的本职工作是探案,能做到暗司高层的包括陈安在内都是心思灵巧之辈,所以被对方猜出目的,陈安没有半点惊讶,只是有些疑惑的道:“不知栾大人有何见教?”言语之外自是承认了此行目的。
栾城笑着摆了摆手:“见教不敢当,只是想告诉陈大人知晓,这位新任的都统大人并不在都灵,陈大人此去恐怕要扑空了。”
陈安自忖对方不会在这件事诳骗自己,看来确实不巧这个海州卫的新任都统制真是不在,但此回去却又心不甘,便问道:“那栾大人是否知晓,这位都统大人身在何处?”
“当然知晓,说实话在下正是要去寻他,陈大人若无其他事情,不若与在下一道?”
陈安心一动,颔首道:“恭敬不如从命。”看样子这姓栾的成也是冲着吴王的任务而来,他武功高绝肯定是金鳞卫无疑,那素昧谋面的海州都统应当也是金鳞卫,自己只是负责策应入海州都带着五名金鳞卫,他们为主要执行者,带来的部属还能少了?整个暗司才几个金鳞卫,朝廷为了对付吴王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如此这般,两人便结伴而行,陈安牵着马漫步前行,而栾城则是闲庭信步地跟在陈安身侧。
两人走过的雪地,只有陈安的马蹄印,却没有栾城的脚印,他落脚之处连一片雪花都没有带起。
他心一凛,这等轻功简直是绝妙出。陈安本身的轻身n算得是高绝了,却实在想不到,轻功还能练到这个地步,他即便用毒,也很难留得下对方。
陈安甚至认为若他一意想走,恐怕整个天下也没几个人能留下他。刚刚还要感谢这漫天风雪,若不是自己听见这风声不对,还真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