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独自一人静坐,一旁的油灯恍惚闪烁,映照着他的脸色也是明灭不定。
他这次专门选了一个南疆的任务是为了追踪前任御医慕少平而来。慕少平是他父亲的至交好友,更有通家之谊。而在他家破人亡之际,对方却匆匆逃离京城,如果说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打死陈安也不信。慕少平一定知道他陈家被灭门的真相,如果先找到慕少平了解了他一家被灭的真正原因,再去追查凶手无疑会快捷许多。
但这些年来慕少平东躲西藏,行踪不可琢磨,想要找寻无异里捞针。陈安也是近些年来才在暗司之崭露头角,拥有了一些自己的消息渠道。
暗司号称监控天下,自然不是浪得虚名,没费多少功夫得到了慕少平的下落。
陈安借着公务之便,接了几个南疆的任务匆匆赶来,谁知竟扑了个空。
但好在也不是全无收获,竟让他的人发觉了另外一股同样目的的势力。
刚才探子的一句“同道人”让他想到了很多。
一开始他以为是暗司人,毕竟能和暗司的人拼追踪之术的只有暗司。这是暗司的看家本领,哪怕江湖轻功一流的门派也无法与暗司肩。
但是他如今已经算是暗司高层,若有人发布这种任务,他不会闻所未闻。所以只是一瞬间,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股势力,那是血司。能和暗司拼追踪匿藏之术的还有血司。堂堂血司杀手如果连要杀的人都找不到,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陈安忽略其的原因是血司已经在公众的视野消失了十余年之久了。
这还要追溯到十余年前新皇登基之时。先皇突兀驾崩,诸王争嫡,像圣庭这种要害部门自然是被其渗透的首选。而血司这个历代帝王亲卫的亲卫,被渗透的也更加厉害。
新皇登基之后对血司自然是不敢再用,三千血司卫,谁知道有几个人真心效忠自己,说不定一个不留神被摘去了脑袋。
由此,血司被打入冷宫。血司的位置也被暗司杀手取代。暗司十七卫近二十余万人,再加依存暗司的线人,人数更是接近百万大关。算投几个人进去,也如同沧海一粟,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如此对傻瓜也知道该倚重哪方。
当nns情闹得很大,影响却很绝对不是简单的小势力能够办得到的。血司势微是近几nns情,但十年前的血司可不是如此,那时被称为大周第一势力也不为过。陈安隐隐有种直觉,血司在当nns件绝对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甚至有可能是凶手。
京城,一座富丽堂皇的府宅之,一名身着月白长袍的年人推开西厢房的房门,从缓步走到庭院里,这人方面大耳,腰宽背阔很是孔武有力的样子,此时似正在思索什么要紧事情,眉头紧锁。
庭院,早有人等在那里,那是一个穿着锦袍稍显瘦削的男子,约莫四十岁下,额宽颌窄,鼻尖微微鹰钩,整体给人一种阴鸷之感。他听到声响,转首向白衣人看去,脸流露出一丝惶急之色:“大哥,毅儿怎么样了?”
白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复杂,良久才摇了摇头:“只能勉强保住性命罢了,他伤了经络,想要恢复武功希望不大。”
锦衣人骤闻噩耗,一时之间竟呆住了,口满是不信的喃喃道:“怎么会,只是太阴爪而已,为什么会如此霸道。”
白衣人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为兄仔细查探过了,那也许并不是真正的太阴爪。”
锦衣人一怔:“什么?”
“根据小毅的伤势来看,表面是伤在了太阴爪之下,但看伤势恶化的样子,更像是寒殛鬼爪。”
“寒殛鬼爪,”锦衣人重复了一句,随即惊呼道:“你是说暗司?”
“不错。”白衣人肯定道:“应是寒殛鬼爪无疑,当年血司得到冰魅玄功,却是收藏到了圣庭的武府秘库之。圣庭所有人都可以查阅,代暗司之主惊才绝艳,以此为基础创出寒炎冰魅功,其尤以寒殛鬼爪和炎阳焚心掌最为精妙。太阴爪与一般爪法无二,都是以擒拿索缠为变化的爪法,而寒殛鬼爪另辟蹊径将剑法融入其,在擒拿索缠的基础又有劈刺之说。刚才看小毅的伤势深达数寸,伤口犹如利刃切割,很是附和寒殛鬼爪的特征。不过也不一定是暗司,整个圣庭之修炼寒炎冰魅功的大有人在”
锦衣人听到这里,见白衣人住口不言,面神色复杂,不禁怪道:“大哥你有什么话直说,和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白衣人犹豫道:“为兄曾经也研习过寒殛鬼爪,虽然只是看了招式部分并没有深入研究,但还是对其有一定的了解。看小毅的伤口,是由下往,由左往右,那人用的当是魍魉叹月这一招。这招自前往后,一般是用来格挡身后攻击的招数,只能出力三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锦衣人倒吸一口凉气,他深知白衣人在武学一道涉猎甚广,所说应该不离十。但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来,对方只出一招,还只是三分力而已,将他的爱子重创若此,武功之高简直骇人听闻。
他声音微颤:“大哥,若你与之遇,当如何?”
白衣人想了一下,回答道:“没打过,很难说。”
锦衣人心一凛:“京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高手,我们竟然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