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苏铁牛和稀泥,苏青山本能的就想要反驳,却被苏瑶一把抓住了手。苏铁牛低头看向苏瑶,却发现,这丫头眼神清明,正静静地望着他。
“苏铁柱你给我把家里看好了,伟人说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看你们家里,简直就是一阵龙卷风,看看这两天闹的这些事情,还有没有点儿觉悟?还有没有点儿革命团结精神?还有没有点儿集体观念?”
只可惜,苏铁牛和稀泥的本事再大,架不住有王英和苏老栓这样的猪队友,让他大事化小事化了的打算全都落了空,没等苏铁牛的话说完,深觉自家占了理的王英就气急败坏打断了他的话:
“书记,你那些大道理别给俄们讲,俄也听不懂,你就说,这死丫头没大没先是顶撞奶奶,再是欺负姐妹,不在家老实干活,跑个大男人家里去住着,算怎么回事!俄这个亲奶管教孙女,咋还要那个老绝户批准了,就这,村里还站他那边,这都是啥道理?今天不说清楚了,俄也不走了,他苏青山欺负俄们家到这份上了,咋,俄还不能找个说理地方了”
“住嘴!老娘们家家叽咕啥,咱不是有哥在吗?还不能给俄们做个主啦”苏老栓也觉得今天自家哥有点儿啰嗦,这得了理的事,自然是要乘胜追击,扳回一局,也好出出昨天那口恶气。只是,在看到苏铁牛那刀子样的眼神之后,苏老栓吓愣了,惊觉自己好像又做了拖后腿的事情,急忙扯住了还在喋喋不休的老婆子,谄媚的冲着苏铁牛道:“书记,您说,您说。”
苏铁牛直气的肝疼,手里紧紧捏着他的搪瓷缸子,恨不能一把摔到苏老栓的脸上去。
正僵持着,一直站在一旁的治保主任陈根发咳嗽了声。
苏铁牛心里一咯噔,回头一看,却见那人似笑非笑正斜睨着他,看他看过来,还冲着他点了点头。
苏铁牛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好了。他咋忘了还有这个人了。
陈根发是个退伍兵,因为工作关系跟城里的革委会关系不一般,每次上头工作组下来检查工作,虽说是他们共同接待,可明显领导和陈根发的话题更多。这个人平日里在村里不太说话,但一旦说话那就是一个吐沫一个钉,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知道,村书记要是下去了,最有可能上去的就是他这个治保主任了。
陈根发心里不屑苏铁牛,表面却始终一派正义的样子。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群,扯了扯身上披着的外衣:“老栓家的你也莫急,俩娃既然闹成了这样,咋也得解决不是,你们就先说说发生了啥事,这是因为啥闹起来的吧!”
苏铁牛这会也不敢多说废话了,转头看看苏瑶,眼神闪了闪,急忙又看向了苏敏:“敏丫头,你说,到底是因为啥事闹呼?”
苏敏哪儿敢说是自己找上去骂人的。她也没想到怎么一个小孩子吵架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只是,她看了眼旁边护着自己的妈,心里重新有了底气:“她骂我!”
“骂啥了让你把人打成那样?”王大庆是亲眼看着这个女娃发疯打人的,他这人一向嫉恶如仇,家里五个兄弟,出门都是壮劳力,在村里谁也不怕,自然更不怕那瞪着他的老虔婆。
“她骂我”苏敏嘴张开却不知道说啥了。想到苏瑶说的话,她突然有些心虚起来。她能说她骂我长得不像爹妈,是个野种,不用再说别的,她娘就先要打死她了。还有,这话从她嘴里一说出来,不出明天,她的名气就要臭到家了,而且,所有人都会注意到她的长相和家里人不像这件事。不行,她怎么说得出口。
一见她这吞吞吐吐的样儿,苏铁牛就气不打一处来,事实再一次证明了这一家生来就是来给他苏铁牛拆台的。
没等他们再说话,苏瑶这边突然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屋中央的地上:“求各位叔叔大爷,大婶姨娘给苏瑶做个见证。当初我娘将我和弟弟送到老苏家的时候,一人脖子上给戴了个紫色的吊坠,说是我爹留给我们唯一的念想,现在我的那个被我这个姐姐抢走了,我弟弟那个被奶奶发现,抢走戴在了苏强的脖子上。当初娘亲说过我爹也许有一天会回来找我们,凭着那两个吊坠,也许能等到我爹回来,我求求各位乡亲,帮帮我和弟弟,将我父亲的东西还给我们。我们可以啥也不要,但那是我爹爹留给我们唯一的东西。我求求大家帮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