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泛着光,语气诚挚,态度诚恳,很难让人不信他说的话。
曲染呆呆的点点头:“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当然信你了。”
“那……小染,把你给我好吗?”
都是成年人,话说到这地步,就是再反应迟钝,也该知道他说的给是什么意思。
曲染有些犹豫:“可是……会不会……”
没等她说完,沈衍握着她的手微松,道:“你不相信我?还是你不够爱我?”语气有些低落,眼眸微垂,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曲染心里有些慌乱,不想看他这么失落,连忙摇头:“不,不是,我没有不信你。”
沈衍眼里一喜:“那就是同意了?”
曲染没再说话,微低着头,脸颊半侧,有些不好意思。欲拒还迎,这么模样,落在沈衍眼里就是这样。
沈衍也没再给她多思考了时间,兴致勃勃的拉着她到一处比较高档点的宾馆。
这就像什么呢?像是一个猎人终于猎得猎物,兴奋之中却透露着不怀好意。他那么久的柔情蜜意的哄骗就是为了这一刻。
冥念看得有些悲愤,若是可以,她真的想把沈衍拖过来暴打一顿,然后把曲染骂醒!一个真真爱你的男人,怎么可能像这样近乎威胁的说这种话!而且,现在他们统共才认识两个月。
可惜,她只是一个看客,不能改变这已然发生的事。
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洁白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少女,她微曲着腿,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有些青青紫紫的印记,地上有些凌乱的衣物,但都是曲染的衣物,沈衍不见了。
所有联系方式被拉黑,往常一起上课的教室,没有沈衍的踪迹,宿舍楼下守一天也守不到人。曲染恍然发现,她好像除了知道沈衍住在这栋宿舍楼外,对他一无所知,或许连住在这栋楼都是一个假信息。
一个突然闯进你世界,带给你光明的人,把你满身荆棘扒光后,夺走你最珍贵的东西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消失了,消失得无隐无踪。如果说她以前只是孤独的待在一个临近深渊的地方,那现在,她就是完全被推入一个深渊,无穷无尽,世界黑暗。
天上阴雨霏霏,曲染固执的守在男生宿舍楼下没有离开。小小的雨很快就变成倾盆大雨,就算是夏季,这雨打在身上还是有些疼的,也有些冷的。但她没有做任何的躲闪,就站在暴雨中,额前的刘海紧紧的贴在脸上,雨水唰唰的的洗刷她的脸庞。
同样站在雨中的还有冥念,与曲染的狼狈不堪相比,她很清风和暖,硕大的雨没有沾染她半分。冥念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以前她虐笔下的人物,是因为她知道他们都是假的,都是虚构出来的,不会有丝毫的心疼怜悯,毫不客气的说,她笔下虐的最轻的人都比曲染惨十倍。但现在活生生的事件在她眼前上演的时候,她却不能做到心如止水,难免还有会有些难受。
沈衍的人间蒸发让曲染一蹶不振,刘海越来越厚,性格越来越孤僻,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同任何人敞开心扉。
曲染连续在那栋男生宿舍楼下守了一个月,后来慢慢意识到,可能真的,找不到这人了。她这么执着的想找到这人,无非是想要个说法,为什么一声不吭的消失!为什么当初要来接近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偶尔有路过的人,看见守在那里的曲染后,都会避而远之,有些面色惊恐,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她们觉得她疯了,神志不清是会打人的,偶尔有两个胆子大的男生,会跑去逗她,叫她别等了,等不到人的;叫她小疯子;叫她换个男朋友,他们一定比她等的那个人更让她满意……那么多话里,没有一句是善意的。
曲染神色麻木,他们逗得多了,见她没反应,自然就感觉没趣,就没再逗她,但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有人故意在她面前擦鼻涕,然后把纸仍在她身上;有人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去摸一下她的屁股;有人拍打她的脑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快跑开,老远都能听到他得意洋洋的声音;有人拿着吃了一半,已经僵硬了的馒头,像喂狗一样丢在她面前;有人拿着油漆泼在她身上;有人……
这是人间?这是地狱!
毁掉一个女孩就是这么简单!
她守在那里的最后一天,夜色渐黑,空洞麻木的眼神突然回神,她茫然的扫了一周,慢慢向前走了两步。
一个多月的委屈如涌泉般爆发。她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大声嘶吼,精神濒临崩溃。
但由于她太久没说话,大脑还有些不适应,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像是困兽在做最后挣扎,孤立无援,彷徨不知所措!
宿管阿姨被她声音吸引,探出个头。
A宿管阿姨道:“她是那个天天守在这里的学生?”
B宿管阿姨道:“听说受了感情的伤,被一个渣男害了,啧啧,要是我的女儿,我以后一定得告诉她,大学别随便和别人上床。”
A宿管阿姨道:“啧啧,真惨,现在是想通了?”
B宿管阿姨滔滔不绝:“你是没看到,前些天,豆大的雨啊,接连不断的落下来,这姑娘,躲都不躲,生生在那里淋了两三个小时,啧啧,真是一点都不顾自己的父母,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A宿管阿姨默了默,侧眸看了她一眼:“你都没想过给她送把伞?”
B宿管阿姨语气有些惊讶:“谁?我啊?你是没看到那姑娘多倔强,一句话都不和别人说,就算我好意给她送伞,她也未必领情。还有啊,他们不都说她疯了吗?这疯子做起事来,可是不管不顾,不受法律责任的,要是我被打了,法律都不管的,都是我自己受罪……”
A宿管没再听她后面的滔滔不绝,打算和做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