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全部被砍倒,最后一人更是被剁成了肉泥,红了眼的众人才喘息着收刀,从血肉模糊的尸体前退开。
高二哥同赵大宪等人提着带血的战刀,看着满屋子的鲜血和尸体,胸口剧烈的起伏,重重喘息一阵后,神情有些茫然的相互看了看,但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爹!”“大哥!”活着的人扫视还站着的同袍后,忽然意识到什么,目光猛然开始在地面上搜寻,几乎同时发出几声悲呼。
年龄十的小兄弟高义成,盯着趴在地上的一人,却是被真夷砍翻的高祖义,立时发出一声悲呼。
他跃过一具真夷的尸体,但跳过时一脚踩在血泊中,脚下一滑,一屁股便坐在了被鲜血染成殷红的地面上。
这时,他也不站起来,就这么爬向高祖义,脸上涕泪横流,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呼。
另一边高兴豪也抱起一具尸体,连连摇晃,嘴里痛呼。被砍中两刀的赵大宪,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大腿,脸上疼得一阵扭曲。
高义欢被悲呼声惊得清醒过来,他提着刀原地转了一圈,环顾整个屋子内,本来算上他有十三个人,现在只剩十个能动的。
他们这么多人,又是四面围攻,居然还死了三个,并且还伤了好几个。
这让他不禁庆幸,幸亏他们抢了先手,这几个真夷又未披甲,不然怕再来十多个人也不是真夷的对手。
他们这一伙儿,基本沾亲带故,高祖义还是高义欢的叔叔辈,他见又死了几个,高二哥心里不禁一沉。
高家村一百户人家,除了老如妇孺外,汉子就剩下他们十个人了。
一旁红了眼的高义仠,见高义成几个哭的伤心,嘴里怒骂一声,忽然提着刀,便向着已经吓傻了的范东陵走去,想要一刀杀了他,为村里人报仇。
“龟孙,你举个砖头想干啥!”高义仠一声怒喝,将刀举过头顶,范东陵吓得身子一抖,砖头掉在了地上。
“别杀,先绑起来!”高义欢见高义仠挥刀欲砍,忙制止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高义仠闻语,不情愿的将刀收回,一脚便将跪着求饶的范东陵又踹倒在地。
屋子里满是血水,高义欢踩着血泥,走到高义成身边,见他把高祖义抱在怀中,用手按着高祖义的腹部,布衣已经被血染成猩红,血水不停的从高义成的指缝内流出。
高祖义脸色惨白,双目早已没有神彩,有城下收尸的经验,高义欢可以看出,已经没有生气了。
这时高义欢蹲下去,不禁握住他的手,伤感道:“三叔,还有啥交代”
高祖义恢复了一点气色,用眼睛看了看高义成,嘴唇动了下,却没有声音出来。高义欢伏耳去听,依然没声,等他抬起头来,高祖义已经气绝。
虽然没有言语,但看最后一个眼神,高二哥也明白,三叔的意思,就是帮忙照顾一下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