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与锁龙链、摘星炉同出一脉。
张雀礼这么问,是想调查桃花道人的根脚吗?
不过在此期间,他应该已经忘记了桃花道人四个字才对。
纵然老天师位格很高,有历代天师部分记忆加持,也避不过某些禁制的影响。
他还是会想起来关于桃花的事,但依旧能快速的忘记。
如此,在遗忘和回忆之间反复,始终没有尽头……
张太虚想了想,从这一点推算,张雀礼除了桃花道人之外,其余人士的根脚几乎都摸透了。
而姜九灵借木碗遁去,她的身份和桃花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张雀礼借此推演出,桃花道人和姜九灵是一伙的。
找到了桃花道人,就找到了姜九灵。
张太虚暗自松了口气。
龙纹印章他其实藏得很深。
而反过来看,张雀礼肯定知道雷剑阵设局人和那些不知名道士的来历。
并且提醒他锁龙链在烂柯山作为棋子,静待发芽。
张太虚沉吟片刻,他的确存着利用锁龙链钓出当日隐藏在烂柯山妖国里的敌人。
但现在看来,这件事还有待商榷……
不知为何,他心中一跳一跳的,预示着某种噩兆即将来临。
“木碗吗……贫道并不清楚。”
张太虚摇了摇头:“只知它已失踪很多年了……”
张雀礼见状一愣,叹了口气。
“道友不必担心,时隔多年,即便拿走印章,找到龙迹的可能性也不大,印章里所封印的那滴血,已经死透了。”
听见张太虚的安慰,老天师嘴角一抽。
他需要龙血。
因为这是炼制龙虎丹的关键材料。
为此,张雀礼布局多年,一直没有搜查到龙血的下落。
张太虚在这一点上所知道的信息,不可能比他还多。
张雀礼摇了摇头:“推演盘所示,这几日会有一场局要做,贫道心中担忧,因此邀请了神君前来坐镇,按理说,龙虎山之事,自当我们自己处理,但奈何对面也来者不善,根脚不凡,神君若肯相助,事后必有报酬。”
张太虚看了眼龙虎山深处的道场。
那里隐隐有雷光闪烁,在地脉中游荡。
一切平稳安宁。
可张太虚心头仍是一跳。
“这是自然。”
他来观醮也是有目的的,并不白给天师干活。
……
时间过得很快。
太阳下山时,山顶也结束了第一天的醮典。
人们各回各家。
道士们则留宿在山上。
柳白棉打了个哈欠:“看了一天的醮典,突然感觉有些无聊,我们去找爷爷耍一耍!”
她手机都快没电了。
播了一整天。
弹幕区一直在嗷嗷叫着换节目。
可醮典举行时,柳白棉作为小小弟子,当然是不能乱跑的。
现在好不容易结束了,她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凸显玲珑曲线,忙幽怨的走到张太虚身边。
“祖师爷爷,水友们都在抱怨说太无聊了。”柳白棉嘟嘴道。
张太虚易容变年轻后,柳白棉还有点不习惯这么叫他。
总觉得被占了便宜。
不过这么说肯定要被打的,抿了抿嘴,偷偷瞧着祖师爷的双眼,明亮而深邃,内酝一片星辰,光芒内敛,令人很难移开视线。
“还有六天才能结束,观醮对你也有好处,道运会跟着凝练一番,不要嫌弃。”张太虚板着脸说。
龙虎山为客人准备了道场和洞府。
后山那一整片区域,洞府开凿了几十口,足够歇息下榻。
道士们也用不着睡觉,休息时盘坐起来,食两口灵气也就差不多了。
龙虎山内外一片安宁。
大殿隐藏在夜色中,天空逐渐暗沉下来。
张太虚抬头看了一眼,道运越发凝视,龙虎博弈之相比此前更为清晰。
淡淡的紫气缭绕在上空。
对整个道门来说这都是好事。
道门的气数,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个门派祖庭道场上空的道运。
道运越强,越凝练,对道门气数就有增幅的效果。
不管怎么说,办一场罗天大醮,对龙虎山和道门都是好事,前来观醮的客人也能受益。
当然,道场不是任何人都能居住的。
没有修为的凡胎经团,低层次的小道士,都居住在山顶的客房中。
他们认为这是最高的规模。
尤其是那些海外经团,对龙虎山非常好奇,怀揣着期待和兴奋入住。
入夜后这里也依旧热闹。
大殿群灯火璀璨,星星点点,反而后山灵源道场中却是一片漆黑。
“明日是祈安醮,你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张太虚嘱咐了一句,一步迈出,走进了道场最深处。
柳白棉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一缕缕波纹飘荡起来,将整座龙虎山遮盖住。
张雀礼盘坐在他自己的道场洞府内,周围一片安宁。
而众位掌教也相继感应到了类似的气氛,宁静、平和、安定,皆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管在哪里,什么时候,这种气氛都对应着阳神在场。
他无论坐镇哪里,龙虎山终归是和平时不一样的。
张雀礼接到一缕暗金色符号传信:“一切安好,师兄请放心。”
张雀礼接过来看了一眼,不疑有它,阖目凝神,运转天机推演盘,开始推演万物。
这是他每日的功课。
早晨和晚上都要推演一次,尽量掌握更多的东西。
天师的职责与阳神不一样。
在实力、位格上,阳神有镇压世间一切敌的责任。
而天师的任务,是运算和推演,更加在意道门的气数和过去未来的走向,掌握一份类似大纲的东西,如此也就不怕走到歪路上了。
当然,古时并没有道门一家亲这种概念,近现代以后才逐渐有这种说法。
天师的职责当然也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
为了沿袭道统,护道人的职责越来越重要。
只是……
张雀礼突然睁开眼,眉头蹙了起来,双目之中,一直在磨动天机推演盘竟出乎意料的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