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亮走后,张之周从后堂转出来说道。
“之周啊,吾岂能不知他此举乃是避祸之举?此举乃是他的拥兵自重之举。”完颜宗弼叹道:“可我大金目前状况你也看到了,皇上是越来越倒行逆施了,越来越不可琢磨了,喜怒无常,杀了许多领军将领了,我这身子骨也是百病缠身,来日不多了,因而我同意他率部南下,是想为了大金多保留些能够统兵的将领,完颜亮是野心勃勃的,可他统兵之才却是不可多得的,乃是我大金最后不可多得的将才。”
完颜亶是越来越变本加厉,越来越嗜杀了,先后诛杀完颜宗盘、完颜宗隽、完颜昌、完颜元与完颜查刺等等一批又一批重臣猛将。
不但如此,完颜宗弼心中也很明白,完颜亶倚重自己,离不开完颜宗弼,可完颜亶又不甘心大权旁落,又想铲除自己,始终处于一种矛盾的心里状态。
自己身体是越来越坚持不住了,来日已经不多了,若自己一旦西去,这时候必须有一个人能够撑起大金的一片江山。
因此完颜宗弼放任完颜亮行此拥兵自重之举。
。。。。。
上京皇宫之中。
“你们个个都想骑在朕的脖子上,你们个个都违逆朕的旨意,朕要将你们全部杀光,朕要将你们个个满门抄斩,给朕拿酒来。”
完颜亶一手持剑,一手拿着一个空酒壶,醉醺醺的大喊大叫。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吓得一个个趴在地上,不敢做声。
天会十三年,十七的完颜亶登基,开始之时完颜亶也立志成为治世明君,也具有远大的理想抱负,并且受到了良好的儒家学说教育。
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自完颜亶登基以来,处处受权臣掣肘,无法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长期的忍耐与期待最后得到的却是完全的绝望。
完颜亶即位之初,朝政很大程度上受宗翰、宗盘左右,两年半以后,虽处死了宗翰死党高庆裔、刘思,夺宗翰之权,使宗翰郁闷而死,但宗盘的势力却相对增强,熙宗的权力并未增加。
又过了两年,至天眷二年七月杀宗盘,又来个总干,从此开始了宗干掌权的时期。宗干是熙宗养父,对他的专权熙宗更加连不满也无法表示,根本是无可奈何。
又过了近两年,宗干病逝,朝政又为宗弼所控制。
也就是说,完颜亶自登基以来,就没做过一天真正的皇帝,与傀儡无异。
不但如此,派系倾轧,互相争斗,视皇帝为无物。
这使得完颜亶是越来越郁闷,越来越怒发如狂,整日嗜酒如命,滥杀无辜。
“你。。。你说,这些人该不该杀,该不该死?”完颜亶用剑指着一名太监问道。
这个太监吓得魂不附体,趴在地上不敢做声。
“快说,不说朕立刻处死你。”完颜亶喝道。
“该。。。该死。。。陛下您英明无比,这些人都该死。”这个太监无奈的说道。
“什么?你个小小阉人也敢诽谤皇室宗亲?来人啦,拖出去乱棍打死。”完颜亶大怒道。
宫廷侍卫闻言上来就将这名太监拖了下去。
“陛下,冤枉啊,陛下,老奴冤枉啊,恳请陛下饶老奴一条狗命。”这个太监挣扎的哭喊道。
这没法整了,妈的说啥都是死,不说也是死。
伴君如伴虎啊,问题是这头老虎已经快神经失常了,一头神经失常的老虎简直太可怕了。
“你们说。”完颜亶用剑又指着宫女、太监喝道。
众太监、宫女闻言都快被吓死了,一个个趴在地上拼命磕头,不敢接话。
“陛下,陈国公主殿外求见。”
正在此时一个内侍前来禀告道。
众太监、宫女暗暗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只有陈国公主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