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唐林送柳怀远下山,师徒二人牵着马在太白山门分别。
该说的话都说了,唐林也没什么好交待的,最后拿出了一个钱袋,交到柳怀远手上。
柳怀远把银票放好,上前拥抱了一下唐林。
“师父,保重。原谅弟子,护剑师,弟子怕是做不成了。”
唐林道:“我也没指望过你来做护剑师。我知道你志向远大,天下才是你的去处,况且你还有一个状元的心愿未了,行走江湖也切勿忘了读书。”
柳怀远羞赧一笑,原来路小佳是从师父这里知道的,那师父呢?是从爹爹那里知道的?
妹妹的嘴果然不靠谱。
“行了,走吧。”唐林挥了挥手。
柳怀远饱含深情地看了一眼太白剑派,才与唐林挥手作别。
奔波劳累了几天才回到太白,待了一夜又要离开了,柳怀远心里还是很苦涩的。
六年前,宋辽签订和约,史称“澶渊之盟”。
大宋的人都明白,两国虽为兄弟之国,但毕竟是交战多年的兄弟,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今之燕云,宋之边疆由神威与万里杀镇守,朝廷也乐意如此,两国已约定不在燕云设兵,而是互通有无了。
耶律观音奴来访大宋一事,整个开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街头巷尾都在传,耶律观音奴这次其实是为了忠孝王而来。
不管这消息是否属实,从何传出,老百姓也不想知道,只是茶余饭后有了谈资,那便够了。
而况大辽长公主与忠孝王,年纪相仿,又是才子佳人、俊男美女,这本身就是个噱头,平话里不都是这样的么。
柳怀远风尘仆仆地赶到开封,听到的都是这样的话题,甚至有说书人已经以耶律观音奴和沈孤鸿为原型,说起故事来了。
开封他自小就来得多,因为柳永将一醉轩都搬到了开封城中。
根据公孙剑所言,独孤若虚应该是在梁园客栈落脚,因此他进入开封之后,便往梁园客栈那边去了。
进得客栈,柳怀远向掌柜询问有无一个叫独孤若虚的人入住,现在何处。
掌柜那双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眯眯眼,眼缝里透出警惕的神光。
“小郎君,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
柳怀远顿时明白,便道:“我是太白弟子,他是我师兄,听门派的师兄说他会在梁园客栈落脚,因此来寻。
你瞧我俩的衣着都是一样,我只是想知道他可否出去了,我好去找他。”
掌柜观察了好一会儿,才道:“的确是有一个名唤独孤若虚的人,端得是俊逸非凡。今日辰时外出,尚不知去向。小郎君还是在此等候为好。我这里有本朝最好的红烧黄河鲤。”
柳怀远看了看来来往往的行客,觉得还是留在客栈比较好,便找了一张能够看清门口的桌子坐了下来。
“博士,来两个店里拿手的小吃,再来一壶茶。”柳怀远对不远处的博士说道。
“好嘞,客官,您不要酒吗?”
“不要,我等到朋友了,再点其他。”
客栈里除了谈论沈孤鸿和耶律观音奴外,还有不少人说着东越的花会。
自然少不了说第二代幽谷七梅的惊艳,以及太白少侠与耶律延寿女文武比试的痛快之事。把柳怀远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大辽一行又是怎么灰头土脸、自取其辱的。却不知正主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