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
寇谦之嘿嘿笑了一下,露出自己满口的黑牙,全无方才仙风道骨之象。
“不愧是公子!这些不过市井伎俩,入不得将军法眼。”
寇谦之从身后摸出一截丝线,放在刘义真面前。
只见那丝线聚集成束,透亮晶莹,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端倪。
“哪来的?”
“此物不凡,身妆六曜排五星,体按四时依八节。短长上下定乾坤,左右阴阳分日月。六爻神将按天条,八卦星辰依斗列,正是”
“说人话!”
“我也不知,是拿两石粟米和一户人家换的。”
刘义真白了寇谦之一眼,不去在意绳子的事。
“你个野道士居然来忽悠我晋军将士,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谁知寇谦之一点不意外,反而赔笑说道:“不然如何能见到公子呢?”
这话让刘义真挑了下眉头:“你是冲我来的?”
寇谦之嘿嘿两声,不在说话。
刘义真秒懂,驱散了周围十步以内之人。
“你一个野道士,为何要来见我?”
话入正题。
寇谦之搓了搓手:“公子可知马上就要大难临头?”
得嘞!
骗子的招牌开场白。
刘义真眯起眼睛:“寇谦之,你在装神弄鬼的话我马上把你丢到水潭里去!”
寇谦之尴尬一笑,心中却是无限谩骂。
本以为刘义真是个小孩,容易哄骗,谁知居然这般可恶!
但形势比人强,寇谦之不再摆谱:“其实草民刚才说的大祸临头真的不假。”
眼看刘义真就要摇人,寇谦之马上如同倒豆子一般把肚里的话全说出来:
“公子初来乍到就得罪了韦氏这等豪族,虽然暂时压了下去,但是难免还是会有隐患!”
“再加上公子虽然在冬天抵御住了夏主赫连勃勃,可到了秋天怎么办呢?”
“秋天往往是夏、魏南侵的最好时机。如今太尉刘裕远在建康稳固朝堂无暇北顾,等秋天一到夏、魏合力来犯,公子又如何应对呢?”
“公子现在可谓内忧外患,这难道还不是大祸临头吗?”
刘义真听罢,没有恼怒。
反而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道士,在这个年代不是手里拿着几张鬼画符就能到处招摇撞骗的存在。
相反,脱胎于诸子百家中道家的道教,所学所知远超一般的读书人。
天文、地理、数学、治国、军事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道士不会干的。
如果非要找出和他们类似的群体,便是近代满世界跑着满嘴“阿门”的传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