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风衔珠想说自己不怕,然而她说不出来,只能道:“我讨厌别人蛊惑我。”
千夫人道:“那么,你要不要听?”
风衔珠恨恨的:“要。”
千夫人笑了:“也许这只是你父亲将你引出来的手段。你父亲既然要对付你,肯定不会轻易收手,你逃走了,他找不到你便只能想办法将你引出来,而要将你引出来,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风衔珠脸色惨白,全身颤抖。
不用千夫人说下去,她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不见父亲,不代表她不见母亲,如果母亲出事,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所以,父亲故意派人扮成乌衣卫去攻击母亲,诱她出现?所以,她才能这么顺利的带母亲离开,而后被父亲跟上来?
可是,她的母亲可是父亲的结发妻子啊,父亲这么做,就不怕、不怕母亲真的出事吗?
还是说,母亲是父亲的同谋?
不不不不不……
她抬手捂住耳朵,拼命摇头,不让自己去想这么可怕的事情。
“我还是说正事吧。”千夫人不再提昨夜的事情,“我得到一条情报,说你出生以后,风家把你当成儿子养,直到风鸣安归隐以后,也就是你四岁的时候才让你恢复女儿身,你可有印象?”
风衔珠摇头:“没有印象,但母亲和奶娘跟我说过这件事。”
千夫人道:“风鸣安归隐时举办宴席与同僚、部下告别,儿子当时没有出席,风鸣安说他的儿子其实是女儿,为了便于在军中养育和栽培才当成男孩养,如今他归隐了,儿子也恢复女儿身并提前随母亲返回京城,这个说法并不奇怪,军中多的是将女儿当成儿子养的事情。”
“然而,”“她”很快就转折,“有人花了很长的时间去调查当年接触过风鸣安的人,包括与他一道作战的将士、当地的老百姓、侍候风家的下人等,除了风家的人,没有任何一人见过恢复女儿身的风鸣安之子。风家搬到京城以后,风鸣安也不让这个女儿公开露面,外人无从得知这个女儿长什么样子,直到风家搬离京城之后,风鸣安才让女儿外出。”
风衔珠对小时候在京城的生活是有印象的,当时父亲确实不让她外出,也不让她接触外人,理由是风家潜在的政敌极多,他担心她出事,不让别人知道她的模样,而远离京城之后风家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她就可以像普通的女孩儿一般自由出门。
“你大概不知道,”千夫人道,“风鸣安的儿子原本叫风临堂,在恢复女儿身之后,名字就改成了风衔珠,变了性别不算,连名字都变了。”
风衔珠目光闪烁:“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在四岁之前叫“风临堂”吗?没有任何人告诉过她这件事情。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千夫人没有回答她,“当年见过风临堂的人,除了风家的几位,几乎全部都死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风衔珠道,“我父亲归隐十几年,他昔日的同僚、部下一一故亡,正常得很。”
“但是,”千夫人道,“这其中有一些人当年不过十几岁,无伤无病,就算活到今日也不过三十出头,正值壮年,为何也都早早死去?而且丰国灭亡之后,泽国的战事也算是全面结束了,局势趋向平和,这些将士既然没有大的战争要打,他们如此早夭,不是太奇怪了么?”
“巧合罢了。”风衔珠道,“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
“巧合?”千夫人轻笑,“连当地那些小时候与风临堂一起玩过的孩子,如今也是没一个活着的,你相信这是巧合么?”
“你……可有证据?”风衔珠眼皮子狂跳,“当年见过我……也就是风临堂的人,也许几百几千,你们真能一个不漏的进行调查?”
“除了退役、搬迁或失踪,无人知晓他们下落的那部分人,”千夫人道,“全部都调查过了,足足有五百多人,我可以把名单给你,你不妨去问问知情的风家人,这些人是不是当年接触过风临堂的人。不过,我不认为她们会告诉你实情,也不建议你打草惊蛇,更要提醒你,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否则你弟弟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罢,“她”把一本厚厚的册子丢到风衔珠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