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连午饭也没吃,拿了两个饭团就出门,以最快的速度往最近的集市行去。
布料铺子,针线坊,烧饼摊子……她知道母亲喜欢逛这些铺子,便一家一家的找过去,终于,逛到街尾的时候,她看到一名微偻着腰、粗布荆衣的老妇人从这一带最有名的酒楼里走出来,臂间挎着一只竹篮,竹篮上面盖着黑布,她一眼就认出老妇人就是自己的娘亲。
她暗暗道,母亲乔装得还挺成功,没有了平时那种透着清高的风骨,与路边那些平庸的老太太们没有什么两样。
风衔珠刚想过去打招呼,就见母亲左右看看后走到一顶简陋的轿子边,上轿。
她点了点头,暗道,母亲年纪都这么大了,逛了这许久也该累了,是该坐轿子回去。
轿子动了,令她意外的是,这顶轿子前进的方向却与她们的住处相反。
母亲莫不是逛累了,犯困了,连轿子的方向走反了都不知道?
风衔珠加快脚步,匆匆跟上去。
跟过两条街后,她看到轿帘掀开了,母亲探出头来跟轿夫说着什么,还指了指路,看来不像是不知道走错了路的样子。
母亲到底要去哪里?
风衔珠心里忽然就是一动,想起了千夫人对她说的那番话,难道母亲是要去见什么人?
她打消跟母亲打招呼的冲动,下意识的隐在路边的树影里,不动声色的跟在轿子后面。
母亲所为绝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悄悄跟在母亲的后面,只是为了证明千夫人的话是错的,是在诱骗她的她这么告诉自己。
轿子行了大半个时辰后,停在一个对风衔珠来说很是陌生的街口,风衔珠看到母亲下了轿子,进了路边一条狭窄幽暗、丝毫不起眼的巷子。
她随后也踏进那条巷子,发现巷子里各条小道纵横交错,路径颇为复杂,好在母亲走得慢,她走得快,她还是很快发现了母亲的背影。
母亲走在这么复杂的地方,却走得轻松自在,难道母亲以前来过这里?这里是母亲的娘家不成?
就她所知,母亲出嫁多年,父母已逝,兄弟姐妹早已外迁,在京城几乎没什么亲戚了,也与亲戚早无来往,母亲来这里做什么?
绕了十几个弯后,风母停在一间屋子面前,从袖子里掏出钥匙,开门,入内。
风衔珠很耐心的蜷缩在巷子拐弯处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盯着那间屋子。
约莫一柱香时间后,风母走出那间屋子,锁门离开。
风衔珠待母亲消失好一会儿后才走出来,敲那间屋子的门,无人回应。
她拿出一根铁丝,撬锁,顺利入内。
里面就一个小院子和一间屋子,似乎没有人在家,院子打扫得很是干净,她看到了晾在院子里的男子衣物,目光好一会儿移不开。
这其中有几件衣物,不就是娘亲亲手缝制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