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连通着大门,恰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反正客厅的门没彻底关上,而是留了一条细细小小的缝隙。
这一切甚至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恰到好处的巧合。
而此时怒火烧心的安鹿鸣,直接就把这当成了上天在给机会——在给她离家出走的机会。
你不是不理我吗?
那行,那我还不要在这儿待了。
谁还没脾气了?
安鹿鸣心里一句一句,不受控制地念叨着。跟门的距离越来越近,惹得她心跳都不由地从加快变成了窒息那般的缓慢。
你真不喊我?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一秒两秒——
隔着老远的距离,安鹿鸣的目光在不太清晰的视线里,细细地将江简白的侧颜打量了个遍。是个大美人,可惜……
是个哄不好的大美人。
安鹿鸣垂了垂眼,是委屈,但同时也是小脾气闹腾得最厉害的时候。
小爪子往上伸了伸,搭在了门边上,几乎不需要用什么气力,就将细小的缝开成了一道很大的空隙,微风从院子里灌进来,惹得她觉得有几分冷。
明明,外边儿的温度还挺高,至少比屋里打足了空调的温度要高上许多。
但她就是觉得这风跟寒冬似的,呼呼往身上往脸上刮,还有些疼。
真不理我吗?
安鹿鸣最后回头盯着江简白看,几秒后,她终于彻底失望绝望了。
江简白压根儿就没再搭理她了。
不搭理我,那就,算了。
安鹿鸣想着,随即,一声很清晰的‘卡兹’蔓延到了客厅里。安鹿鸣最后将视线落在江简白身上,过后,则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餐厅内,安行尔将处理过的纸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简白,我好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开门声?
不能吧?
不对。
几秒钟的时间,江简白脸上的神情忽然滞住。很快,他像是猛地反应过来,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用那纤细又有力,在灯光下几乎泛着光白皙指尖扶了扶眼眶。
三步并作两步的速度,江简白行至门口,朝猫窝那处看了一下,心跳猛地停止了。
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或者说,不是预感。
强烈的惧意将他侵占,直至听见洛柏轩的一句‘你怎么了’,他才从大脑即将宕机的状态下回过神来,拉开门,“呦呦好像往外面跑了。”
跑,跑了?!
似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洛柏轩借着一点儿酒意,还以为是自己不大清醒。
可他回过神来,看见的,是江简白脸上几乎垮掉的表情,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朝着门外跑,很着急的模样。
不,不会吧?
洛柏轩怔了怔,眼神在安行尔和江简白那已经离去的背影间徘徊了一下,果断道:“行哥,你在这儿待着,我跟简哥一起去找找!”
话语扔下,等不到安行尔点头交代什么,洛柏轩就起身,几乎是以百米冲刺似的速度朝着江简白没来得及关上的门走了出去——
院子内,距离围墙的不远处,站着的,是江简白。声音很清晰,近似于在吼:“呦呦!你给我回来,不许再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