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顿时百爪挠心,不知该怎么办了,若是和王太医保持统一口径,就是欺骗了安平侯,以安平侯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被骗了,必定会大开杀戒,到时候自己一个小小的太医,必定不能幸免。
若是自己说出实情,那就得罪了荣王殿下,荣王殿下虽说在朝中没有像安平侯这样的“凶名”,但到底是王爷,若是说出实情,坏了王爷的事,弄死自己一个太医,对于王爷来说还不是简简单单?
陈太医看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人,面无血色,苍白脆弱,和不久前辱骂自己时的嚣张模样天差地别。
“回王爷,侯爷,王妃的身子确实虚弱,需要静养。”
王太医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只要静养就好了吗?”王靖皱眉问道。
“这个需要看王妃的身子日后恢复的怎样,但目前来说,静养是最好的办法。”
景承思藏下心里的想法,对王靖说道:“侯爷放心,本王必定会让婷儿在府中好好调养身子的。”
事已至此,王靖也说不出什么了,只得压下心里的担忧,“那就劳烦王爷多多上心了。”
等王靖回到府中,这才知道前几日传的沸沸扬扬的“天选之女”已经找到了,竟然就是那位江小姐,江亦瑶。
他还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联系,太尉府的人就过来说太尉有请,王靖只得再去太尉府一趟。
等王靖到了太尉府,发现果然是和他猜想的一样,父亲找他来,是为了这“天选之女”的事情。
在父亲明确地表达了出了杀意之后,王靖制止了父亲。
“父亲,这天选之女虽说不知是哪方势力安排的,但是她今天才刚刚被世人知道天选之女的身份,先不说背后之人必定会护她周全,单说皇上这边还未表态,我们就不能擅自行动若是皇上根本不相信这所谓的天意,那她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我们贸然行动还可能与背后之人发生冲突,造成损失,若是皇上已经信了,父亲,那块巨石上写着天选之女会带有一块宝石,宝石刀剑不断,水火不侵,您觉得,世上当真有这样的一块宝石吗?”
王征听着长子的分析,缓缓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倒是为父太心急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宝石,到时候都不用尚方宝剑,随便一把佩剑,都能破了这可笑的谣言。”
王靖攥紧了拳,希望背后之人能护住她。
有同样想法的不止荣王这一边的势力,因此今晚被派去保护江亦瑶的黑曜和青竹一整晚都无聊至极。
“青竹,你说他们怎么还不派人来啊?”
青竹沉默。
“真是的,世子爷今晚也在这里,但是世子爷可以在里面睡,我们就只能在外面的树上喂虫子。”
青竹依旧沉默。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青竹这次终于回复了他:“没什么好说的,你要习惯。”
“??”
再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的黑曜,才终于懂了青竹此时这句话的含义。
屋子里,江亦瑶这次懒得再和景恒争论,一定要他出去睡了,第一是因为说了也没用,第二就是因为她确实是担心那些势力的人潜入房中谋害于她,有景恒在一边,她似乎能安心许多。
景恒躺在软榻上,看着面色平常的少女,问道:“你不紧张害怕吗,估计明天皇上就宣你进宫了。”
江亦瑶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后面的云竹帮她一一取下头上的发饰,“紧张什么,若是皇上不宣我进宫,那我才紧张害怕。”
景恒愣了下,随后又是无奈地笑了笑,他早该知道的,都走到这一步了,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后悔,她说不定还在担心皇上为什么不是今天就立刻宣她进宫。
“你……有想过皇上万一让你入后宫,你该怎么办吗?”
江亦瑶看着镜子里的少女散下长发,原来冷漠的面容因为散落下的青丝,显得温柔了不少,“我当然想过,所以这才是我要和太子见面详聊的原因,太子自然也不会想要我入后宫的,毕竟我若是真成了皇上的妃子,再有了皇子,到时候太子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对手?因此太子必定会在这个问题上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你就确信太子做的天衣无缝?”
“不确信,但我除了相信太子还有别的办法吗?”
“……”
“好了,”江亦瑶起身,“我要休息了,晚安。”
“晚安是什么?”
“就是祝你晚上安好。”
“我晚上当然安好,难不成你晚上要谋害我?”
“……闭嘴!”
果然对这家伙就不能有什么好脸色!
不知为什么又被骂了的景恒委屈地撇撇嘴,任由江亦瑶吹灭了蜡烛,眼前漆黑一片。
朝堂上,众朝臣都对昨天得知的“天选之女”一事闭口不谈,就仿佛都不知道此事一般,对此景恒心里冷笑:真当他不知道自己平常后面会跟着多少尾巴吗?
皇上看着下面一群心思各异的朝臣,轻叹了口气,刚要开口,王靖就站了出来:“皇上,臣有事禀奏。”
皇上只得先压下到嘴边的话,“爱卿有何事啊?”
“回皇上,前两日工部尚书夏大人提到了加固东边的堤坝,前两日在南边的槐序大军中,将领也向臣反应,南边也很多的小堤坝,也已经多年未曾加固过了,今年的暑季怕是撑不住了,因此微臣恳请皇上下令,将南边的堤坝也都加固修复,保障百姓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