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亦瑶低声应下，整个人娴静温柔，站在原地，仿若一支娇弱不堪的睡莲，一阵波澜，就能将其淹没。

连杨业立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低了许多。

“江小姐说曾亲眼看见庄子里的凶手，也亲耳听到那人说要杀害你，是吗？”

“回大人……咳咳，确实是如此，当初，咳咳……在庄子里，凶手潜入臣女的房间，想要杀害臣女，臣女先一步醒过来，看见了凶手，咳咳……当下就大声呼喊求救，凶手没有逃走，反而是想直接杀了臣女，咳咳……幸好佛祖保佑，臣女的丫鬟这个时候推门进来，凶手这才离开。”

“既是如此，那当初凶手为什么不直接连同你的丫鬟也一起杀了，还有，你一直说凶手想要杀你，一个弱女子，凶手连管事一家都能直接杀了，为什么还会给你求救的机会，而不是直接杀了你？”

江望厉声质问，咄咄逼人。

江亦瑶看向江望，杏眸之中先是震惊，随即又立刻盈满泪水，“原来祖父对亦瑶当真是半点怜惜也无，甚至质问亦瑶为什么还能活着，在祖父心里，是有多恨亦瑶，才会恨不得亦瑶在那天真的被歹人杀死？”

泫然欲泣的少女声音并不大，却是如同平地惊雷一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江望，沈澄的眼中更是怒火旺盛，不是因为江望狠心不管江亦瑶的死活，而是气愤这个蠢货居然这么沉不住气，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厉声质问。

“你……你不要顾而言他！”江望一张老脸涨红，“你都能空口白话捏造事实污蔑本官，还想要本官对你有什么情分？！”

“够了！”杨业立拍了桌案，看向台下的少女，表情严肃，“江小姐，江大人说你在捏造事实，污蔑于他，你是否承认？”

“回大人，当初……咳咳……在城北的庄子里，世子爷和文大人曾亲自前来，臣女当时都没有说出凶手这件事，就是因为臣女自己……咳咳……都不敢相信祖父会这么对臣女，即便臣女昏迷多年才醒来没几日，但到底是有着血脉之缘的亲祖父，臣女想，也许是那歹人故意陷害祖父，可是昨日……祖父是如何对臣女的……”

江亦瑶的话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下，少女脸上的伤，加上外面疯传的流言，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在场的人看向江望的眼神都是变了又变。

“咳咳……昨日臣女和祖父发生了争吵，这才把凶手的事情泄露了出去，正好被世子爷听到了。”

“不错，若不是本世子恰好听到了，估计还不知道在朝中有这么一位连亲孙女都能下狠手的大人，都说无毒不丈夫，江大人果然是大丈夫啊。”景恒的语气带着调侃和讽刺，加重了“大丈夫”三个字。

场面有些尴尬，杨业立看江望脸色越来越差，赶紧说道：“也就是说，江小姐坚持自己说的是实话，既是如此，那就回答一下江大人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