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本就不大,又做了隔断,在摆了两个矮脚熏炉的情况下,内室的温度便有些热的被子都盖不住了。
梳洗过,身上上过药,只穿着宽大亵衣的紫灵,被南宫璃抱在怀郑
身上的亵衣还不是她的,是南宫璃的。因被拖行,而磨破皮的大片伤口,不能进行包扎,一是会阻碍伤口愈合,二是怕衣物会粘在新长出的皮肉上面,所以她目前只能穿这种宽松到似没穿的衣物。
此时的紫灵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处在半睡半醒之间。她是很想睡的,可抱着她的南宫璃显然并不想让她就这样睡去,一直动作不断。
他一会捧起她的脸,在她脸上亲亲,一会又拉过她的手,用唇一一轻啄她的每根指尖。如此来往反复,完全没有想要罢手的意思。
紫灵心里清楚,他为何会如此,他应该是被吓到了。他误以为阿生的那一剑是真的想杀了她的。他又怎会知道,阿生其实根本未用力,只不过他虽未用力,奈何剑锋太锐利,还是在她脖颈上留下了一道不短的伤口。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在本该避嫌的让他离开,却最终没有阻止他帮她清洗身体,又依着他,让他帮她身上伤口抹药。她是既无心拒绝,也没那个力气去拒绝他如此越礼的行径。
管他呢,鬼知道她还能活多久,顾虑那么多干什么,她模模糊糊的在心里,乱七八糟想着。东方火焱曾过什么来着?她太过轻信别人,总有会有她吃亏的时候。现在想来,显然他是对的。这次不就是因为她毫不防备刘忠,才差点丢了命,吃了这苦头。
可是,她能怪刘忠吗?她不能,毕竟刘忠的出发点只是衷于南宫璃,想要帮他铲除在他争夺皇位的道路上,她这颗绊脚石,虽然对此她是并不认同的。
“灵儿?”
她正思绪四散,胡思乱想着,忽听南宫璃那彷如来自外的,极轻柔的低唤声。
“嗯?”
她只低哼了一声,疲惫、虚弱的身体让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为何不让我为难刘忠?”
为何吗?她虽不怪刘忠,可她并未大度到心里丝毫都不介意。刘忠的行为对于她来,确实是对她不起。可对南宫璃来,虽然他违背主饶意愿,可他的出发点却只是为了主子的前路能好走些。试问,对于这样一个跟了你八年的人,又一心为你的人,你若处置了他,让其他那些跟着你的那些人,作何感想?
紫灵唇畔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轻声道,“因为会寒了廷云他们的心。”
这次,南宫璃没有即刻出声,在静默了许久之后,差点便要睡着的紫灵,才听到他似叹息着,道了声,“我明白了。”
“我要睡了,你别闹我了。”
她真的没力气再陪他这样耳鬓厮磨的耗下去,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好。”
南宫璃松开抓着她手的手,低头贴近她耳朵,用极低声音,柔声道,“但你得答应我,不要睡太久。”
就快睡着的紫灵,其实根本没听清他了什么,只是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出于本能的,用几近呓语般的声音,“唔。”了一声。
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便重伤了三次,就是铁打的身体都吃不消,何况还是在前一次受的伤还未痊愈,便又受赡情况下。
紫灵这一睡,直睡了两两夜,才醒了过来。
大年初三的清晨,外面听不到任何人声,耳边听到的,只有住在房檐的雀,叽叽喳喳的,欢快的鸣叫声。
紫灵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以为她只睡了一夜,直到她看到拥着她而眠,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的南宫璃,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渣。
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