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南宫哲及其护卫拖至路旁,清出路面后,幽荧飞身上了驾驶位,一扯马缰,将马车往鼎城赶去。
原本将马车窗开了一条缝隙,窥视着外面动静的青莲,关好车窗,回身瞧向靠在马车壁上,抬眼瞧着马车顶,不知在想什么的紫灵,忧心道,“郡主,四皇子他不会冻死在此处吧?”
“不会。不出一刻钟他便能动了,冻不死他的。”
若是在比较密闭的场所,酥骨香的药效能致人两个时辰内都动惮不得,可在这种四处空旷,毫无遮挡的地方,药效便大大打了折扣。
听她如此,青莲在放心的同时,似有所悟的点头又道,“怪不得郡主要割断他们的马鞍了,原是怕他们追上来。”
她割断他们的马鞍哪里是怕他们追上来,不过是想让南宫哲吃些苦头罢了。此处离鼎城十里,加上黑又下雪,步行还要牵着马,想来也够他好受的。
紫灵当然不会告诉她真正原因,她转眼瞧向她,意有所指的道,“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对四皇子倒是蛮关心的嘛。”
“呸!”
青莲嫌恶的啐了一口,没好气的道,“郡主你是不知道,四皇子还住在宫内时,祸害了多少宫女,奴婢会关心他?奴婢是怕将他冻死了,到头来还不是郡主倒霉。”
紫灵叹口气,歉意的道,“好吧,是我多想了,你不要在意。”
青莲缓缓摇头,“奴婢怎会怪郡主,无论郡主对奴婢做什么,奴婢都不会怪郡主的。”
紫灵原本压抑的心情,在听到她这句话时,总算好过了一些。她仰头瞧着马车顶,长长吐出一口心中淤积的闷气之后,用极轻的声音道,“谢谢你,青莲。”
谢谢她,让她还相信这世上有知恩图报这么一回事。虽然她无论付出过什么,从未想要别饶回报过,可这并是,她就能接受恩将仇报这种事。
青莲又怎会知道紫灵心中所想。
她微微垂眸,在抿了抿唇后,苦笑着摇头道,“奴婢从未为郡主做过什么,哪里受得起郡主的谢字。”
紫灵知她还在在意之前的事,她也不多,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放于腿上的手的手背后,收回手臂抱在胸前,闭眼将头靠在马车壁上,不话了。
想起之前宋剂仁在她病中时所的话,她不由得心里更加苦闷难言,如今皇帝竟也想要她的命,这让她如何能放宽心,不多思多虑?
真想离开这里,可是离开这里她又能去哪里?风国是如何都回不去了,哪怕不为了她自己,她也要为白芷考虑。雪国更去不了,山高路远不,雪族人也素来不接收外人。想想也只有月国是她唯一的去处了,可是她走了,南宫璃呢,他怎么办?
闭眼沉思的紫灵,越想心里越烦,心情也更阴郁了。
“到哪里了?”
青莲闻声,忙开了马车窗,看了看外面后,她转眼瞧向并未睁眼的紫灵,回道,“马上进城了。”
“进城后让幽荧随意寻一酒家停车,我想喝酒。”
紫灵并没有借酒浇愁的习惯,可这会郁结的心情,实在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否则她怕自己会疯。更何况她并不想以目前的状态回去面对南宫璃,她并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让他知道,皇帝想要她的命这件事。
“郡主。。。。”
青莲张嘴本想劝她不要喝酒,可在瞧见她紧锁的眉头后,她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在进城后不久,幽荧将马车停在了一家酒家门前。
鼎城酒家很多,出名的也不是只有汇香楼,但像眼前的这一家,连个店名都没有的,只在门廊前挂了副写了酒字的青色布幡的,整个恐怕独此一家了。
鼎城既是祥都城,聚集的又何止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还有文人墨客。这些人没事的时候要么聚集在酒家,要么聚集在那烟花之地,所干之事无非是浅酌两杯,附庸风雅的吟诗作对一番。是以鼎城无论是客栈还是酒家,还是经营别的为生的店铺,所取店名皆都沾了些文雅风气,如汇香楼,聚品轩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