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招娣只觉一股热气缓缓包围她,萦绕她,缠锁她。
她仰起头,想看看是谁。
只听那人突然道:“别往回看。”
陆招娣一愣,不是林译削?
她没回应,但低下了头,眼神中还是蒙上了一层暗淡。
我在期待什么?她想。
再最危急的时刻,最无措的时刻,最害怕的时刻,年年,日日,分分,秒秒。
总有那么一刻,她无时不希望,来的人是林译削。可惜老天似乎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念想总是不可能成真。
终于,陆招娣失魂落魄地坐在马上,感受一阵路途的颠簸。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山洞口。
陆招娣下了马,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商翡。
陆招娣眯了眯眼:“商侯爷?”
他今天和打猎那天,判若两人。这次他面上一点笑意也不带,眼眸比任何事物都要冰冷,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压根是不想搭理陆招娣的样子。
虽说是救命恩人,但陆招娣还是有些无语。这是被那些下人传染了?对人有偏见也不带有人传人现象的。
没等陆招娣再说话,商翡一口气连说了一大串:“现在要你命的人有很多,你先进这个山洞,里面有个暗门,自己摸索一下,直接进去就行。你现在里面住着,吃的喝的穿的玩的都给你准备好了,如果感觉有别人进来,听到了什么脚步声之类的,就从后门偷偷溜出去,反正你自己熟悉一下就行。”
陆招娣只觉得脑子发热,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只是傻傻的嗯了声。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陆招娣又问道:“那……林译削,他现在……”
后面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听商翡一句冷笑:“亏你还一点良心。”
陆招娣:?
商翡叹了口气,眼神似乎柔和了些:“他去找太后了,这些事也都是他托我帮他干的,不然我肯定不会去做,任留你这条命随便在哪儿,都跟我没关系。”说着,转身就要离开,最后又留下一句,“好事将近,可是你出现了。”
只留下一个云里雾里的陆招娣。
还莫名其妙的被一个救命恩人冷嘲热讽了一番。
没办法,荒山野岭的,她只得按照商翡说的去做。
*
宁寿宫中,那是太后接待外来人的地方。
林译削本是太后母族的,只是有些许的血缘关系,那也是太后在这世界上难有的几个亲戚之一。
可两人权势对立,互不相让,关系早就是水生火热的了。
再加上陆招娣的掺和一脚,两人雪上加霜。
太后躺在椅子上,半闭着眼,旁边是两个扇着扇子的侍女。
“听招娣说,太后生病了?”倒是坐在旁边的林译削先开了口。
“嗯。”太后不紧不慢地回了声,似有若无般的声音低沉,却又好似中气十足。
“可本王怎么不觉得太后身体有恙呢?”林译削眼角微微挑起,看着眼前的老太太,眼神中没有半分仁慈,只有黑色的狠戾。
“都先下去吧。”太后一抬手,两个侄女毕恭毕敬地退下了。
大殿中只剩二人,还有缕缕丝烟。
“安立王爷,有什么可直说。”
“太后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本王内心要说什么。”
太后缓缓睁开眼:“哦?是吗?”
林译削笑了:“不知招娣在太后这儿的两天,过得可好啊?”
“她回去没跟你说吗?这可是你的失职。”太后不急不慢。
两人见招拆招,明面上的寒暄却是暗流涌动。
“……”
“太后不知,招娣待本王可好极了。”林译削轻轻抿了口茶。
“可哀家怎么听说,安立王爷新立侧妃,反手就冷落正妃呢?”
“莫须有的事,太后多虑了。”
太后又慢慢闭上了眼:“真希望是哀家多虑啊。”说完,顿了顿,“赶紧的,来找哀家究竟何事?”
“只是想提醒太后一声。”林译削捣灭了身旁的香料,“麝香难闻。”
太后身子微微一怔,不过五秒却立刻恢复了平静。
“你什么意思?”太后似乎有些急了,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本王想说,本王看上的人,不管她是谁,不管旁人如何,她是我的,我会把她融进骨子里。”
“而那些在一旁暗加祸害的人,本王不择手段也让他们死不瞑目。”
闻言,太后笑了:“好啊,那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