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皇宫,根本没有什么变化,一切如初,却有着一片死寂,没有一点生气。空气低沉,压抑着每一个人。
住在这样一个地方,最后不疯简直是神了。
蔚蓝的天变得灰蒙蒙的,总觉即将有雨点滴落,成为地面上绽开的花朵。一丛丛,一簇簇,点缀着似乎枯枝烂叶般的恢宏宫殿。
陆招娣给自己鼓了鼓起,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入中乾殿。皇上一般在那儿休息,没事也可以批批奏折。
没猜错,皇上正是在里面。只是趴在案台上,打着盹。
陆招娣悄咪咪地走过去,轻轻推了推皇上的衣袖,她小声喊道:“父皇?父皇?”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远远的门口传来,夹杂着女人的说话声。
陆招娣一阵心虚,躲到了屏风后面,好似做贼一般。
可她又转念一想,自己本就是公主,只不过是出嫁的公主,回皇宫探个亲有什么不行的?这法律还规定不能探亲了?
虽然陆招娣只是个名义上的公主,但皇上待她如同亲女儿一般,她自然待皇上和父亲无二,本就是打算要感谢感谢皇上的救命之恩。
想着,陆招娣一只脚就想踏出去。
“涅儿,怎么睡着了呢?”
刚伸出来的脚猛然顿住,立马又缩回去了。
法律是没规定不能探亲,但她如果这步走了出去,那估计法律也管不了她了。
来者正是太后。
皇上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向太后,脸上一派温和:“母后,你怎来了?”
“我说那宋榄要反,你听到了没啊?”太后看着面带着急,眼神中却是杀伐果断。
——这个人非杀不可。
皇上似乎一脸的懵懂,似乎听不懂太后在说什么一般:“宋榄?他怎么就要反了?”
“涅儿!听母后的。”太后本还拿捏着端庄的架势,一下子又似乎全散开了,“哀家说他要反就要反,你怎么不听话了呢!”
突然,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凌厉,画风猛地一转,展开柔和的笑靥,“涅儿,哀家怎会做为你不好的事呢?”
陆招娣在一旁偷偷听着,都不自觉地想竖大拇指。
高啊。
“母后为朕做的自然都是好事。”皇上说着,顿了顿,“只是宋榄要反的事,朕有些不明所以然,他可是个好侍卫啊。”
还不等太后回答,皇上就接着道:“只是还请母后先回,朕想继续睡一会。”
太后撞了次南墙,脸色一沉,转身就走。
他怎么,好像不听话了?
对太后来说,这世上最可怕的,一是荣华富贵尽失,二是木偶人有了自己的想法。
太后离开后,整个大堂一阵安静。
“出来吧。”皇上转身,看向屏障。
陆招娣一小步一小步挪了出来,整个人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招娣,你不觉得奇怪吗?”皇上问道。
陆招娣一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说吧,什么奇怪?”皇上又接着问道。
“我来的路上一阵顺利,既没有人拦着我,也没有侍卫。”陆招娣如实回答。
这很明显,有人在等着她来。
“太后等着你入虎口,你还敢来?若不是朕刚刚撵走了她,你认为会发生什么?”皇上脸色微微有了怒气,脖子上似乎显出若隐若现的青筋。
陆招娣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她其实知道有问题,但顾不了多少。
皇上降了降火:“算了,这毕竟还小。”说完,他看向陆招娣,“招娣啊,事情来来回回我差不多都知道。宋榄是朕的手下,朕不会让他有事。你并非朕的女儿,但朕喜欢你这个孩子,朕也会尽力护你周全。”
陆招娣一愣:“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