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日暮降临却未曾携带一丝夕阳的余晖。天渐渐暗了起来,寒蝉凄切却无人对长亭晚。
年洙蓉入府时,陆招娣在受着太后的折磨。
而那日,京城无一处不是欢天喜地的。敲锣打鼓,甚至到了晚上都是灯红柳绿的。谁知,尽然只是安立王爷要纳侧妃。
甚至比迎娶公主时,还要隆重不少。
万里红妆,从城东的轿子抬到城西。王府中满汉全席,到处张灯结彩,贴着喜字。
天也醉,把云彩乱揉碎。
年洙蓉带着红盖头,满目不知道有多得意。整个人喜上眉梢,却依旧端端正正地坐在大红轿子中。
她头发梳着髻,凤冠霞披。妆容更是精心打扮,一颗泪痣楚楚动人。
进府后,拜了堂便先入了洞房。
等到半夜,林译削才进来,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年洙蓉她满心欢喜:“林郎,往后王爷便是臣妾夫君了。”
林译削挤出了个自然的笑容,没多吭声:“嗯。”
在这之前,就连年洙蓉也么想到,林译削竟然会突然来娶她。她这辈子,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她会为喜欢的人变坏,但喜欢是纯粹的。
只是有些东西,挣了抢了也得不到。
爱情最难的,就是你拼尽全力,付诸一切的努力,或许依旧是寸步难行,前路依旧寸草不生。
但最神奇的是就算堕入深渊,陷入泥潭,她依旧愿意擦干眼泪继续爱。
年洙蓉便是如此。
就算先前林译削对她冷淡,但只要林译削能走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她来走都没问题。
可终究是闺中怨女,靠山再大的郡主,也没法丢了脸皮死命追一个人。
没想到林译削竟然主动走出了那一步,年洙蓉自然直接迎合。
“林郎,臣妾为你跳支舞吧。”她柔媚一笑,辗转而起。
年洙蓉身着一袭大红婚衣,轻移莲步,纤腰曼曼,眼角微微上挑,花洒满间屋。
女子低眉,双手扬起,翩翩玉袖生风,满目柔情蜜意,似梦佳期。
此刻,这世间好似只有她和林译削二人。
年洙蓉这辈子,就好二物,一是林译削,二是舞。她是京城出了名的善舞,佳节总少不了她的曼妙舞姿。
痴情者,为爱而舞。
一舞罢,林译削鼓了鼓掌,脸上总是似乎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时辰不早了。”
年洙蓉走进,想趴进林译削怀中:“林郎,我们……”
林译削下意识地站起,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容背后似乎是一阵黑暗。
“本王让郡主住在我房边上。”
年洙蓉神色渐渐暗淡凝重。
郡主……
终究还是……生疏。
记得他喊陆招娣时,是双双来着。
年洙蓉怎么也忘不了,林译削看陆招娣的眼神。是真挚的,是不含杂质的。
她与林译削对视时,却从未受到过那份美好的眼神。
眼神骗不了人。
年洙蓉笑了笑,打散了自己的不愉悦,娇滴滴地作了个辑:“谢王爷恩宠,臣妾先行告退了。”
但能住在他屋子的边上,已经很好了。
毕竟陆招娣都要住在别的院里。
林译削点了点头:“嗯。”
他将年洙蓉送了出去,整个人散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该怎么跟陆招娣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