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招娣正好走到门前,已经盖上了鲜艳的红盖头,金边镶嵌在旁边,整个人都是雍容华贵的姿态,端庄大气。
平时的那股子顽劣瞬间没了。
虽然看不见脸,但浓浓的气势不挡,那几个冲进来的侍卫顿时看呆了,眼睛瞪得老大,画面似乎静止了一般。
“小姐,小心。”暗影似乎也感受到了些许郑重,扶着陆招娣跨过门槛。
陆招娣一步一个脚印,步步为营,入了花轿。
不知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只是现在不能让自己跌了。
“好了没?快到了吗?”过去了半个时辰,轿子还未到,陆招娣有些焦急。
“快了快了。”车夫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似乎压根不怕她。
轿子晃晃悠悠,坐了许久终于停下。却突然听得一阵打杀声,陆招娣心募得一沉,一阵风吹过,轿帘掀起。陆招娣向外看去,自己竟在一片荒山野岭中,外面是刀剑穿透心脏的声音,厮杀声练练不断。
血光见影,直溅花帘。
一匹黑马赫然出现在眼前,陆招娣的心微微安稳了些。一只带着黑手套的手拉开了帘子:“公主,一切安全了。”那低音十分好听,令人沉醉。
那是萧昭,陆招娣的青梅竹马。
陆招娣搭着他的手,走出轿子,看到萧昭的手臂上还隐隐渗着血,但依旧是笑着看向自己,心中不忍一阵酸楚。
萧昭本是武将之子,家中富裕,也是个官宦子弟,和陆招娣交情极好。只是后来父母被人谋害,皇上将他收入皇宫。本是想让他成为太子陪读,却发现根本没有太子可以让他陪读,只好作罢。
但他也因此成功的住进了皇宫,天天勤学武艺,为的就是报那家仇只恨。可惜皇宫里待见他的极少,陆招娣却待他不薄,常常给他带东西吃。一天天长大,萧昭的武艺也是越来越精湛,又熟读兵法,年纪轻轻便成了小军师,不过他同时也是公主的暗卫。
这次出嫁,萧昭心中是不愿的,可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反对?
只好默默跟着陆招娣,万一有什么闪失,也有自己来保护她。萧昭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跟了一长串路,越觉得不对劲,那花轿队伍越走越偏,甚至越过了林译削的安立府,直奔悬崖。
萧昭慌了,派自己的随从去婚庭里看看,自己继续跟着。只听后面几个人低声说道:“王爷也真够狠的,刚娶就要扔下去。”
“是啊,连替身都备好了。”
“为了权势真的是冷面铁心啊。”
要是被林译削听到了,怕是下一个被扔下去的就是他们,这些话也只能偷偷说。可还是被萧昭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
他等不及了,等不到随从打探完消息回来。陆招娣既陪着他走了自己最困难的那条路,那他的职责,就是护陆招娣一世繁华。
从队尾杀起,一路狂奔到最前方。他带了几个小兵,一声口哨声后,全盘战斗突围。他们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来到了陆招娣的轿子前,一不留神却被旁边艰难爬起的敌人砍了一刀。
他不觉得痛,掀开帘子看到陆招娣的那一刹那,一切都值得。
陆招娣看到萧昭,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是虚惊一场,简直是长舒一口气。萧昭同陆招娣说了前因后果,回想着刚刚的场景,陆招娣心有余悸。若是没有萧昭,自己怕是早已葬身崖底,系统给的唯一任务怕是也完不成了,后背微微冒着冷汗。
好险。
林译削连公主都敢杀,手段也不是一般的毒辣。
萧昭拍了拍陆招娣的后背,稍稍安慰了下她,又拿出了信号棒,发射了出去。
没过多久,那个去打探的随从就来了:“公主,少爷。”他向两人作礼后说道:“安立王爷那里似乎已经成亲完了,连皇上都蒙骗了过去。若不是有意去查,还真的发现不了。只是似乎那个替身已经被扔进了护城河……”
“荒唐!”陆招娣厉声道,一边还用力拍了下身边的石头,气得整个人直颤抖。
简直视人命如粪土!
萧昭微微安抚了下陆招娣,只是沉思不语。陆招娣冷静下来后,也在想那个问题,自己与林译削未曾见过面,又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自己?
若如刚刚那个在队尾的护卫的话来说,为了权势。可杀了一个公主,又能得到什么权势?
做驸马本就不是什么好事,驸马不得有兵权,驸马不得有实权,却还是皇上的免费劳动力。
真是令人费解。
这么大费周折一番,究竟是为了什么?
过了良久,萧昭抬起头看向陆招娣,一脸严肃:“好好练鞭子,以后估计会用得很多。”
陆招娣点点头,她隐隐能感觉到,前方的路充满了危险与尖刺。自己也要警惕起来,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逍遥快活了。
萧昭陪着陆招娣走了走,他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下一步又该怎么做,每个人心中都是沉重的。
最后,还是先偷偷溜回了公主府,约好晚上再穿上夜行衣偷偷溜出来。
天色已晚,陆招娣悄悄遣回了府,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的公主府是多么的不安全。连陆招娣自己如此笨拙地翻墙法都能进入,还闹出了点声响。
这些侍卫睡得得有多死,陆招娣暗暗下决心,等这事结束后,就要好好将公主府整顿一番。
陆招娣蹑手蹑脚地悄悄小步走着,亦不知何时抬头,眼前正站着个人。
“公……”那人惊呼,正是暗影。
陆招娣连忙一个箭步上前,飞快地捂住了暗影的嘴,喘了口气。
接着,拉着暗影的手往房间里走,示意她千万不要出声。
暗影点点头,一进房间就像开了水闸的水,脑子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一般:“小姐你什么情况?怎么又回来了?他们把你辞回来了?小姐你表现有这么烂吗?”
陆招娣却是也没空说话,找出了自己从前觉得很酷而定制的夜行衣,已经起灰了。
陆招娣用手拍了拍,看向暗影,一脸严肃:“麻利的,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