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里瞧见另有几位郎君走来,立马收了恼意,摸着眼泪哭道:“这位郎君,你不愿给奴家之路,也就罢了,缘何要欺辱奴家,奴家虽是风尘女子,但也清清白白一条命在这世间,郎君如此疾言厉色,侮辱奴家,奴家也不能白白受辱,只能以死鉴清白!”
一位身不由己流落风尘却心底坚韧不畏强权保全清白的柔软却坚强的女子油然而生。
她话音刚落,就见几位郎君到了跟前,正好将一番话听得清清楚楚,一蓝衫人道:“让我看看是哪位逞好大的威风?青天白日的竟然敢逼女子去死!”
沈湛双手背后冷眼旁观,这场景他熟,前世这人就没少用这样的挑拨离间破坏他和妻子的关系,世人多愚笨,见女子生的柔弱便轻言信之,殊不知这柔软的内里是毒蝎一样的心肠。
“几位郎君,切莫多言,我九娘子岂能随便任由旁人污蔑,眼下只好以死明志!”说着就像往一边的池塘跑去。
被几位郎君拦住,一位道:“九娘子?莫非是倚兰园花魁九娘子?”他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没想到今日小生竟有眼福一睹九娘子真容,果然如传闻所言,貌若天仙!”
“你这登徒子,唐突了九娘子,还敢大言不惭,老实交代名讳,小生今日便伸张正义,让江州府所有书生学子瞧瞧你这人面兽心!”
“对,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
“瞧着像是个书生,哪个书院的?”
冯盈盈躲在那蓝衫郎君身后,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柔声道:“几位郎君切莫为了奴家伤了和气,奴家不过一风尘女子,怎可得郎君如此厚爱?”
“九娘子无需多言,今儿这事既让我们几位遇着,就要管到底,我这兄弟是世家马家的公子,最是古道热肠,看有谁敢跟马家作对!”
这话一边捧了蓝衫公子,一边危险了沈湛,沈湛分神感慨这小弟比谢石飞身边的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沈湛双手环胸,一言不发,冷眼看着闹剧。
马锦程为首的三人突然有些尴尬,就他们几个人像是耍猴戏一样义愤填膺,沈湛一声没没应。
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的马锦程恼羞成怒,几步走到沈湛面前,见他衣着普通,长得却俊朗非凡,自己穿一身绫罗绸缎都比不得,心中嫉妒疯长。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穷酸鬼?!知不知道本公子是什么人,也不打听打听我马锦程在这江州府是个什么样的人,敢在我面前撒野,小子活的不耐烦了吧!”
“嗤,马锦程,马大鹏是你什么人?”沈湛给面子的问了一句。
“哟,竟然认识我兄长,那是我二哥。”
沈湛冷笑,怪不得一眼的蠢。
“看在你认识我二哥的面子上,今儿你向九娘子道个歉,唤我一声哥哥,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怎么样?我看很不怎么样!”沈湛还未出声,赶回来的孟青青一耳朵就听见这话,快气炸了脑袋,撸着袖子就冲上前,挡在沈湛面前。
“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人长的丑就算了,话也不会说。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四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相公,我告诉你啊,我是冯知州家小公子的救命恩人,你们要是敢乱动,看我不告你们殴打秀才之罪!”
马锦程三人都惊呆了,这样红口白牙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你个臭娘们胡乱说什么,谁打他了?”
“怎么没打了,你瞧瞧者手上都是鲜血,就是你们干的,无故打伤有功名在身的学子,不不知道按照大宁的律法该如何判!”
那鲜血是刚刚沈湛又没控制住情绪,搞裂开的。
“行啊你,真是伶牙俐齿。”马锦程气的脑壳生疼,道:“你这相公调戏九娘子不成,反倒欺辱她,逼她去死,该怎么判?看我怎么让他名声扫地!”
“你放屁!”孟青青爆粗口,轻蔑了的将冯盈盈从头打量到脚,一眼就瞧明白了满身绿茶味的白莲花!
“我生的这般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我相公能看上她才有鬼,我相公最爱干净,这种满身风骚一股子风尘味的他恨不得离得八尺远。还调戏,调戏你妹啊!是你想调戏吧,果然看起来人模狗样,其实满脑子龌龊思想,看见一个女的垂泪,就想英雄救美,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似的,而且就那样的女人,你想要赶紧赎回去养着,拿出来丢人现眼干什么!”
孟青青火力输出,不给几人说话的机会,接着道:“我算是瞧明白了,肯定是女人瞧上了我相公的俊朗不凡,勾引不成反倒诬陷,正好你们几个蠢蛋光长个头不长脑子,还不是人家勾勾手就上当,蠢货!”
“你!”马锦程已经被孟青青喷闷了,都不知道该从哪点开始反驳,顿时话都不会说了,恼羞成怒的踢了一脚没用的跟班。
“哼,说我相公羞辱弱女子,你们有什么证据,你们看见了吗?红口白牙,我还说你们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呢!”
姑奶奶,你这样的谁敢欺负啊!
不过几个虽然蠢,但也不是真的没脑子,被孟青青一顿喷也醒了几分神,他们是人傻钱多还爱惹事,但不代表愿意被人利用,而且被一个比自己弱的多的女人耍的团团转,顿时看冯盈盈的眼神就不一样的,似乎在想她说的话的真实性。
“马公子,你可别被那女人欺骗了,奴家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奴家敢对天发誓,而且奴家只是个弱女子,与那位郎君素不相识,怎么会平白无故诬赖他?这位夫人你好生没理?”
“不可理喻!”沈湛眸色狠厉,说他无所谓,敢牵扯他家娘子就不能忍了,不过孟青青及时拉住他,对付这种绿茶女表,男人是不行的,得靠她这种绿茶粉碎机才行。
不就是绿茶,谁不会,孟青青小帕子一扬,抹着眼泪就开始哭,“这位娘子,为何这般扒着我家相公不放,我知道我相公英俊威武,卓尔不凡,你心动也正常。可是我相公是有妇之夫呀,而且相公家是个清白人家,断断不会让一个青楼女子进门。”
“你如此牵扯不休,可真是让人难办,我和相公青梅竹马十几年,他对我一心一意不曾变过。你说她调戏你我是万万不能信的,而且你一青楼女子说什么欺辱不欺辱,到让我好笑了,难不成青楼的姐姐们都成了贞洁烈妇不成?哎哟哟,瞧我着嘴,对不住了这位青楼娘子,我不是故意说你的,你生的这般妖娆狐媚,想来不缺入幕之宾,何必来招惹我相公呢,你说是不是?”
“几位郎君觉得呢,青楼女子也成了贞洁烈妇,这将正经的节妇的名声往哪儿搁呀,这可真真乱了道德伦理,我一个女子没读几本书,但基本的道理也是晓得,几位郎君瞧着都是饱读诗书,自然不会随便坏了五常才是。”
农家娘子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