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警探无心之言,却让路德一凛。
是这样,这些被罪犯冒名顶替的受害者确实有两个共同点:一是他们都有家室,后代不一定,但一定有位年轻貌美的妻子二是身份缘故,他们时常在各地走动,国内行商都是小范围的,更多的是横跨大西洋,在英美两国之间来回做生意。
之前路德专注于研究易容术的问题从而忽略了这点,而威尔逊警探的话则让他猛然回过神来,是自己思路想窄了!这两个共同点一定是重要条件。
“我觉得”
“你住口。”
菲利普路德果断地拦住了朋友的话,威尔逊警探见他直接陷入思索,就知道他是有了灵感,就没追究路德的无礼。
有家室,常走动,这意味着受害者们未必会带着妻儿行动,他到陌生的地方行商,当地人也不了解他的家庭构造,那么……
“我知道了。”
路德恍然大悟,他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瓶。
“是我们进入了误区,威尔逊,”路德说,“我们要找的根本不是易容术的小偷,而是一个骗子!”
“骗子,”威尔逊警探很是茫然,“他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不是他。”
路德笃定地开口:“是她。这位诈骗犯是女人,她八成就是以受害者妻子或者女儿的身份走进银行的。”
支票佳人的第一期连载到此为止。
平心而论,在十九世纪写支票诈骗,多少有些投机取巧的意思。在弗兰克阿巴内尔本人生活的年代,若是想要以帮人代取的名义拿着支票兑换现金,是需要向银行提交委托书的。但放在比弗兰克早大半个世纪的维多利亚时代,在银行和银行之间没有网络联系,各项条款也没有特别完善的情况下,可操作性则要大的多。
而霍尔主编的商业手段依然高超,卡在这里,把诈骗犯是位女性的悬念抛了出来之后戛然而止,怪不得哈维先生会出口抱怨呢。
“就是因为他卡在悬念的位置,”哈维先生吐槽道,“我才追问这次的连载都多长,没想到比之前的两个故事都要长,这叫我不由得期待起来了。”
“希望能让你满意,先生。”
见记者并没有因为诈骗犯是女性而展现出什么不满或者好奇,玛丽多少放下心来不得不说哈维先生第一眼就看中了菲利普路德的故事,多少也有种“物以类聚”的意味。他能在一个谋杀案中看到社会价值,就证明记者不是个会为表面因素而受到干扰的人。
“我说期待并非客气,玛丽小姐,”哈维先生真诚地说,“至少霍尔那家伙对我炫耀,他向你提供了特别多的帮助,特别是伪造支票的细节方面的帮助,导致我倒要看看,由主编先生亲自提供资料的桥段,到底有多精彩。”
玛丽勾起嘴角:“这方面我对我和霍尔主编都有自信。”
哈维先生:“我拭目以待。”
说着他站了起来,重新把帽子戴上。玛丽见他做出要走的姿态,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要走吗,先生?布洛大妈的茶还没端上来呢。”
“我还得赶火车,就不喝茶了。”哈维说。
“赶火车,”玛丽开口,“你要回米尔顿吗?”
“啊。”
哈维先生恍然大悟,他一拍脑门:“我竟然把这个忽略掉了,什么脑子!玛丽小姐,我今天来还是来向你告别的,我得去一趟法国。”
玛丽:“可是你这次回伦敦,不是为了推广工厂改革吗?”
哈维:“基本已经差不多了,至少我说服了汉普。你若是有空,小姐,可以去汉普的工厂去看看。剩下的事情我联系上了摩斯坦小姐,她和华生医生都愿意接替我的工作,继续推广改革的工作。”
本身一部分工厂卫生条件的方案就是华生医生写的,而摩斯坦小姐又是爱尔兰工人出身,愿意接替此事,玛丽一点也不意外,只是……
或许是玛丽困惑的表情过于明显,连生性不拘小节的哈维先生都读懂了她的表情。
衣着随意的记者先生一笑:“我也不想在这个关头离开,但是法国北方发生了一场矿难,现在局势非常紧张,我必须去看看。”
他的这番话,让玛丽意识到了什么。
“霍尔主编早就说过你不止是追踪国内的工人运动,”玛丽说,“国外的你也非常关注,但是我想,国内外的工人对你来说应该是同样重要的。”
“确实如此,但事有轻重缓急。”
哈维先生收敛了神情,他头发乱糟糟、衣服也不算整洁,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流露出不容忽视的严肃和认真。
“第二国际需要我能够报道最新的消息,”记者说,“我必须去。”
第二国际……就是社会主义国际。
玛丽这才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记者,究竟拥有着怎样的身份米尔顿的工会代表希金斯,出于对朋友的考虑,尽管非常感谢玛丽能够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可他仍然希望玛丽班纳特和其他善良天真的单身小姐一样,远离是非争端,说出类似于不要和人打交道的话来。
而现在,登门拜访的弗兰茨哈维,则是一名实打实的人。
一时间玛丽有些恍惚,不是因为记者先生的身份有多么特殊,而是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整整二十余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了真实的历史。
直至送哈维先生出门,同他道别之后,玛丽才回过神来。
刚刚哈维先生说的是,法国北部出现了矿难,而因为矿难,当地的局势变得非常紧张。
矿上的局势紧张,从根本上讲和米尔顿当时的情况应该没什么两样能够出现的矛盾,也应该是劳资双方的矛盾。这就不免让人想到……当时米尔顿的罢工,是由莫里亚蒂非法垄断海外棉花市场引起的连锁反应。
而现在,詹姆斯莫里亚蒂确实在法国,他是打算故技重施,只是换了个行业吗?玛丽认为莫里亚蒂教授不是那么没创意的人,但又隐隐觉得这与他有关。
她左思右想,找不到答案,干脆写了封信,托人带去贝克街221b。
现在的贝克街221b,名义上是福尔摩斯和华生合租,但因为筹备婚礼的各项细节,华生天天往摩斯坦小姐那边跑,除了晚上入睡,221b基本上已然是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小天地了。
这也导致了玛丽找人带去信件,迟迟没有得到回信,估计是福尔摩斯又沉浸在了什么化学实验中忙不开身。
直至第二天早上,福尔摩斯先生才给了回信。
玛丽的询问很是简短,她直入主题,询问之前歇洛克福尔摩斯说莫里亚蒂有了新动向,哈维先生口中所说的法国局势紧张是否与教授的新动向有所关联。而福尔摩斯的回信则更为直接,他拍了封电报,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有关,婚后说。
玛丽的脸“腾”得一下红了个底朝天,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个婚后,是指的摩斯坦小姐和华生结婚后。
她手忙脚乱地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强迫自己不要往其他方面想:是,教授的阴谋固然重要,但华生夫妇的婚礼也是一样来着!
就是……简洁就简洁,能不能不要把话省略到产生歧义的地步啊,玛丽越想越脸红,她甚至怀疑歇洛克就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萌芽中的工人国际是第一国际,故事发生在巴黎公社之前。左拉写卢贡马卡尔家族的时候第二国际还没成立呢,但因为调整了时间线,所以把这里的第一国际改成第二国际。
以及,虽然我知道不少人认为我写了马克思我就一定是五毛,撕逼时还试图拿攻击马克思来激怒我……挺搞笑的。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篇文只涉及历史不涉及当下政治,甚至连历史都因为修改时间线不是真实历史,更没有任何讨论政治的基础了。后文因为萌芽涉及到工人运动,所以依然会一点点工人运动情节,但不算多,也就是前文米尔顿小镇那样的程度,不牵扯任何现实政治活动,也请大家不要发散哦。姜花求生欲满级
感谢大家的霸王票和营养液,今天又双叒叕有姑娘被屏蔽了qaq。昨天评论去nn姑娘说,被屏蔽可能是因为大家没有设置默认昵称的原因,姑娘们可以去我的晋江基本信息那里看一下,每次都有显示不出i的姑娘灌溉营养液,好捉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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