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眼看着就到上巳节了,我还担心一时抽不出时间去见三舅舅呢!”外祖家从商,三个舅舅一向东奔西走,后来父亲做了官,本是亲戚见上一面却也不易,容玥一算,自己出嫁以来,还都未曾见到舅舅一回。
“三舅舅也念着姐姐呢!”虽是长辈,岳广荣其实只比容玥大四五岁,年少时,岳广荣也是个皮孩子,带着容玥姐妹往街头晃荡,舅甥感情很好,也是容玥姐妹渐渐大了,相见才少了些。
容玥点着头,道:“舅舅进京来也要忙生意,正好等过些日子,我们一道去拜访。”岳广荣京城淮南两头做生意,在京城里也有宅子,她们姐妹上门拜访也方便。说定了这件事,想到容歆远道来该累坏了,容玥不再多说什么,道:“你先歇歇,咱们晚些再聊。”
容歆打小跟着父母到处跑,也习惯了外头奔波,但没谁会喜欢终日奔波的,这一路来,虽然岳广荣尽量照顾她,放慢了行程,容歆还是累得够呛,见状便点头,起身要送容玥出去。容玥哪能让她送,吩咐绿竹和杏秋服侍容歆歇下,自己往外走,离开了暖阁。
屋子里容玥早就让人收拾妥当了,被褥床帐都是新的,趁着好天气晒过,杏秋和绿竹手脚麻利的将床铺好,道:“姑娘先躺一躺,旁的事晚些再说。”
容歆这一觉睡到天黑,醒来时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只呆呆地望着床帐上的流苏。杏秋端着托盘进来,见容歆醒了,便迎上来,道:“姑娘醒了!”
容歆坐起来,按了按额头,道:“这是什么时候了?怎么不叫我起来?”
“刚戌时,原是要喊姑娘起来的,大姑奶奶来过,说姑娘累坏了,左右没有什么事,叫姑娘多睡会儿。”杏秋将托盘放下,上面放的是容玥让人送来的粥,杏秋盘算着容歆差不多该醒了,就想着将粥端来,凉一凉正好吃。
便是嫡亲的姐姐,别人家总归不比自己家自在,总不好让人说道她一个客居的姑娘整日躺着。只是容玥一片好意,容歆也不至于为这懊恼多思,也不用杏秋服侍,自己爬起来,道:“这是什么?”
“大姑奶奶吩咐,给姑娘煮了些清爽的莲子粥,姑娘先吃些开开胃,我再让人将别的拿来。”杏秋知道容歆不爱事事让人伺候着,只试了试温度,将手里的碗递给容歆。
一路上其实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尤其是最后一段,经历了长时间的旅途奔波,容歆没什么胃口,每一顿都只随便吃些填填肚子。这莲子粥没什么稀奇的,可歇了一下午,刚缓过来的容歆只觉得清甜爽口,一口气吃完了碗里的粥,又央着杏秋再给她添一碗。
杏秋倒不是舍不得那一碗粥,而是容歆这两天就没好好吃东西,莲子粥虽然清甜爽口,可粥粥水水的也不顶饱啊!怕容歆饿着,杏秋口中说着没有了,一面扶着容歆往下走,卧房里喝点粥也罢了,若是在里头吃饭,得是一屋子的味。
这边容歆才坐下吃东西,得了容歆醒了消息的容玥就赶了过来,见妹妹坐着吃东西,容玥也陪着吃了两口点心。容歆知道,女子出嫁了,便比不得闺中自由自在,今日容玥尽顾着陪她,容歆有些过意不去,道:“姐姐有事忙,不用总看着我,我那么大人,还担心谁欺负我吗?”
“能有什么忙的。”容玥倒不在意这个,“你姐夫在崇德书院读书,十天才回来一回,至于我在府上,大小事也轮不到我去管,不过在屋里打理打理自己的事罢了。下午时见你睡得沉,便料想这么远的路,你该累坏了,这睡了一下午,晚上可还睡得着?你初来府上,我让厨房备了一桌小席,长辈们今日见过了,明日再见一见同辈的嫂子和姐妹们。”
容歆虽然是第一次来刘家,但也知道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府上的吃穿用度自然是公中出,但若要额外添些东西,比如私下办一桌小席什么的,是要自己添钱的。容玥是刘家少夫人,这点钱不算多,但费心安排这些,只是为了叫她能尽快融入刘家,容歆便只有感动了。
知道容歆明白,容玥便也笑了,道:“你既在府上住下,若能结交她们自然是好的,寻常出入也不会孤单,若是合不来,便也罢了,左右只是住一段时间。”
容歆明白容玥的意思,她是要借侯府的势,避开那知府家的小儿子,却也不求着侯府要什么,既如此,寻常亲戚一样处着就是了,若能相交是好事,若不能也不要紧。
姐妹俩说话间,容歆也吃好了东西,容玥只陪着吃了些点心,见容歆能适应京城的口味,便放心了些,瞧着时候不早了,这才从暖阁出来,回去休息。
容歆睡了一下午,本以为晚上怕要睡不着,没想到吃饱喝足之后洗了个澡,困意又涌上来了。李妈妈和杏秋本来还担心容歆夜里睡不着,见容歆困倦的模样,连忙服侍她睡下,至于南边带来的行李,慢慢收拾也就是了。
容歆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次日一早,不用杏秋喊她,容歆早早就醒了。起得早的容歆也没惊动别人,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裳,便像往常一样,坐在榻上开始修炼武功。
容歆自小习武,这件事容家上下都知道,早年时曾有一位高人看中容歆资质出众,留在容家教过容歆一阵,离开时也留了秘籍叫她自己修炼。容歆年幼时身子弱,每年换季时都免不了要病一场,跟着那位老先生习武之后,别的不谈,身体是越来越好了,这也是书香门第的容家默许容歆习武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