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卿呀,你昨夜,可是去了正阳门等待闯贼吗?”
张缙彥赶紧站了出来,跪在地,使劲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呀!”
“你认罪吗?”朱佑俭问道。
“臣之罪,臣罪该万死,臣愿意一死,宁愿接受凌迟的惩罚,请陛下不要牵连臣的家人呀!”
朱佑俭此时,何尝不想将这个张缙彥千刀万剐。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李自成还活着,还有张献忠。
攘外必先安内,朝中首恶必办,其他的人,宜缓图之。
“好吧,张缙彥,朕念你之前有平贼之功,这次,我就饶了你。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将你流放至西番之地,三代不得归中原。”
听到要被流放到西番,张缙彥哭道:“陛下!臣甘愿一死,实在不想去那个地方呀!”
原来,这个西番指的是甘肃以西,青海、西藏等地区。
明朝对于此地一直是既拉拢,又提防。奉行以“西番制北虏”的政策,拉拢西番的部落,对抗蒙古。
自万历以来,明朝逐渐衰落,西番也就顾不了。
不过,政冷,经热,每年光茶叶的交易额度,都是以千万计。
可那里也毕竟是荒凉之所,不毛之地。当地人敌视汉人,更有劫掠汉人为奴隶的事情。
被发配到那里,真是九死一生了。
“张爱卿,不必担心,朕会给你一个西宁府从事的差使。
如果不满意,那朕也就没有地方安排你了。”
朱佑俭的话很简单,要么去,要么死。
张缙彥哭着谢恩,退了下去。
听天由命吧,没被诛灭九族,张缙彥还有什么奢求呢?
朱佑俭看着下面的大臣,心想,元朝与贵戚番僧共天下。
明朝与朋党宦官共天下,现在要是杀尽这些朋党,大明这间房子的一根柱子就算没了。
虽然这个柱子已经烂了,可在没有新柱子之前,还是不换的。
“诸卿,朕自登基已有十七载,逆贼直逼京师。
虽朕谅德藐躬,干天咎,然皆天时、地理不堪。
我大明太祖历朝,春秋二百七十六。及朕,经太祖、惠宗、成祖,共十六帝。
朕非冲灵践祚,然一十七岁继位,力有不逮。天灾、流民、贼寇、建奴,殃未所举,何以定国!
今朕已过而立,子曰,君子三立,立言、立德、立行,朕尝喻已,望列为臣公,同心同德,保大明庙堂永祚。”
朱佑俭把崇祯留给李自成的遗诏进行了修改,把原来责怪百官的话,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
“陆卿,把箱子抬来。”
随着朱佑俭一句话,陆炫带着锦衣卫,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了来。
“诸位臣公,这是从李自成的大帐之中搜出来的。
都是朝中官员,还有地方大员,给这位大顺皇帝的降书顺表。”
一句话,让所有的大臣后背一阵发凉。
“不过,朕实在没有时间看。只看了陈演的,朕伤心,痛心,只怕再看几封,会死心呀。
这些与闯逆暗通款曲的书信,着实让朕不舒服。”
朱佑俭一边说,一边摩挲着几封信,却没有翻开。
“所以,朕做了一个决定。来人,烧了。”
几个铁浮屠举着火把,将箱子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