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关系里，也会包含工具的部分。”郑立一眼看透她的想法，含笑目送她们离开，依然是等到看不到她们的身影才关上门。

“有些人，怎么可以让人相处起来这么舒服呢？这就是情商高吗？”杨玉清在回去的路上，由衷赞叹。

“不仅是情商，是生命的层级高，境界高。”林小西知道她说的是郑立，肯定地说。

“怎么样才能达到这个层级和境界呢？”杨玉清向往地说。

“人生是一场修行，我们都在路上。”林小西又是这句话。

“修行的法门是什么？”杨玉清不依不饶。“是象佛家一样持戒、打坐、念经还是阳明先生说的事上磨，或者在红尘中炼心？”

“万千法门，因人而异。”林小西简洁地说，“最近有些不一样了，看起来有了很多体验。”林小西忍不住夸赞。

“历了这么多劫，总得有些长进吧。”杨玉清笑笑。”信仰不是逆境的避难所，但逆境是觉醒的邀请函。我最近的感悟。”

“好，真的长进不少。”林小西很少这么直接夸赞。

“忽然又不困了，今天晚上想和你睡。”杨玉清有点撒娇。

“好，一起回家。”林小西了解她，压力过大时会有点退行，象个想找妈妈的小女孩，增加了许多依赖。

两人进了屋，在阳台席地而坐，一轮明月象个巨大的玉盘，骄傲地高高悬挂在天上，俯视人间。

小几上放了一盆蓬莱松，碧绿的松针雾一样团团簇拥，遗世独立而生机盎然的样子。为了不影响晚上睡觉，林小西泡了一泡岩茶，有个好听的名字，“当下”。杨玉清大多数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岩茶，那种烘焙的人间烟火气，让她温暖而有归属感。

两人刚啜一口，有敲门声，是石老师。

“来蹭茶。”石老师开门见山，一点不见外地入坐。

林小西立刻布茶，神色间也全是家人般的随意和安然。

三个人默默饮茶，并不多话。

“我最近因为考试将近，压力很大，有时甚至有惊恐发作的症状，心跳很快，坐立不安，胸口有窒息感，好象心脏病将发作一样，还有一点濒死感。”杨玉清不想浪费研习的机会，向石老师讨教。

“想或不想，会影响考试结果吗？”石老师问。

“不会，结果或许冥冥中已然注定，只是放不下，一直思虑过度。”杨玉清老实回答，一脸无奈。

“事来应事，事过不留，想它干什么。”石老师说。

“老师，您是如何到达今天的境界呢？”杨玉清很好奇。

“在我自己的剧本里修行。”石老师笑笑。

“您是如何修行的？”杨玉清最近一直对修行的法门很感兴趣，自己已经被阻隔在自己的境遇里太久了。

“饿了吃饭，困了睡觉。”石老师依然简单明了。

“就这？”杨玉清一脸不相信，修行，开悟，这些是多么高深、神秘的字眼和体验啊，有太多人在孜孜以求，却求而不得。

“是的，就是这样。”石老师一脸认真，不象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