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快到中午的时候,贾赦、贾政、贾珍三个贾府的爷们‘押着’贾琏和贾蓉来到了贾珏的府上。
挂满了葡萄的藤架下面,贾珏正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忽见的贾府一众大老爷们到来,赶忙起身见礼:“见过大伯、二伯,见过珍大哥。”
贾赦、贾政只微微点头,贾珍笑着回了礼,贾琏既兴奋又尴尬的拱了拱手,而贾蓉,则是直接跪下行了个大礼。
这一下子把贾珏给弄的有些不知所错:“蓉哥儿这是为何?快快起来。”
贾蓉被贾珏搀扶起来之后,很是惧怕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贾珍,贾珍冷哼了一声,并不言语。
贾政开口道:“珏哥儿是这么回事儿,今儿一大早,老内相派了个小太监过来,说原本他是打算把龙禁尉的差事给冯兴光的儿子,可昨儿你送了他那一对镂空玉雕核桃之后,他就把这位子给了蓉哥儿了。”
嗯?
贾珏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像是第十三回的时候,冯胖子央求戴权给他儿子捐龙禁尉,结果戴权嫌弃冯胖子的儿子也是个胖子,有碍观瞻,最后把这个官儿给了贾蓉。
但那都是十三回的事儿了,这才红楼五年啊。
想了想,贾珏问道:“珍大哥,头前儿跟老内相说过给蓉哥儿捐官儿的事儿吗?”
贾珍叹了一口气,对着贾珏拱手道:“今儿押着这不成器的东西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事前咱们确实跟老内相说过这事儿,但也仅仅只是提了一嘴,却不想今儿人家直接给办了,这准时昨儿个你送的那对镂空玉雕核桃起了作用。”
话罢,贾珍转头对着贾蓉冷冷的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还不谢谢你大叔。”
贾蓉又要给贾珏跪下行礼,贾珏一把搀住了他,笑着对贾珍道:“嗨,这算得了什么,咱们自家人,还用说两家话吗?再说了,龙禁尉那是皇上跟前的侍卫,必须得生英武俊秀。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观冯胖子乃粗鄙不堪之辈,其子也不可能好到哪儿去。老内相能相中蓉哥儿,除了我那对玉核桃之外,怕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话说的贾珍是心花怒放,虽然这话面上是夸贾蓉长的好看,但实际上也在夸他贾珍。
又说了一番闲话,小厮搬了座椅过来,众人落座,便说起了正题。
贾赦道:“今天来主要是为了琏儿的事儿,虽然琏儿痴长你两岁,但琏儿却不及你万一,这不成器的东西,虽然也读过书,但却一点儿实用的东西都没读进去,这猛然让他去当一府知府,我怕他弄出祸事来。”
贾政也道:“我也有此担心,一府知府治下百姓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万,若无真才实学,闯了祸事丢官罢职倒也没什么,怕就怕治下子民被他祸害了。”
贾珏没吭声,转头看向了贾琏,发现贾琏脸上既有不服气,也有担忧害怕。
看来咱们的‘好男人’琏二爷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笑了笑,贾珏道:“大伯、二伯,无须为此担心,我早就替琏二哥想好了,辛非辛大人有一至交好友,是绍兴人,连续多次会试落地,已熄了再考的心思,如今闲赋在家,此人刑名律例极为精通,辛大人已经给他这位至交好友去了信,邀他出山给琏二哥做西席先生,想必有了辛大人这位至交好友的辅佐,琏二哥就不会出甚大岔子。”
贾赦和贾政顿时喜上心头,绍兴的师爷可是很出名的,官场上尤其是外放的官员谁都想要个绍兴的师爷来辅佐自己,想不到珏哥儿连这都想到了。
不过在喜上心头之后,俩人的脸色马上就变的不好看了,贾赦是想到了自己儿子贾琏,越想越觉得贾琏不中用,你看看人家珏哥儿,比贾琏还小两岁,不仅已经官至五品,而且做起事情来还面面俱到,让人极为放心,再看看自己的儿子贾琏,唉,除了整日里和狐朋狗友吃喝胡潺、玩女人,还会些什么?
贾政则想到了自己大儿子贾珠,若是贾珠没有突然病死,那是不是也跟珏哥儿一样优秀?
吾虽有麒麟子,但无奈死的太早了。
不,我还有机会,我还有个儿子,我一定要把宝玉也培养成珏哥儿这样的人物。
大脸宝还不知道他的苦日子即将来临,这会子他正没心没肺的在贾母怀里乱拱,嚷嚷着要吃奶。
就在贾赦和贾政感慨的时候,贾珍开口道:“那珏弟,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怎么安排?”
贾珏楞了一下,贾蓉?
这五品的龙禁尉不是虚职吗?
难道还真的要去当值不成?
“珍大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问题,老内相有说过要蓉哥儿去大明宫当值吗?”
贾政回道:“有说过,是要去的,每五日一直,还说是在西暖房当值。”
“西暖房?”贾珏微微一愣,他已经对红楼里虚构出来的大明宫有了一定的了解,这西暖房就是狗鞑子皇帝批阅奏章的地方,没想到戴权竟然安排贾蓉在这里当值?
贾蓉可是贾家嫡子嫡孙啊,是月派的人,戴权怎么会安排贾蓉在这种天天都能见到狗鞑子皇帝的地方当值?
“为何是安排在此处?”
贾政没想到贾珏会问这个,想了想才回答道:“有甚问题吗?”
贾珏刚想说有没有问题你难道还不知道?
可转念又一想,贾政还真不一定知道。
不是说他不知道日月集团对抗的事儿,而是特指以他自身的认知和行为来说,他有可能不知道。
毕竟这货是个地地道道的假道学,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正统儒学,已经彻底的被儒学洗脑了,对于皇帝,他不敢或者说压根就愿意有二心。
他在书中的表现也是如此,对皇帝恭敬无比,也似忠心无比。
月派的人,看贾政这做派,就算是有事儿,也不会和他说。
所以贾政还真有可能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于是贾珏摇了摇头道:“啊,没什么问题,我是担心西暖房这样的要地,一下子让蓉哥儿去,怕是不妥,毕竟宫中的规矩极多,稍有不慎就会犯错,甚至有时候连犯了错自己都不一定知道,所以,我想是不是再找找老内相,给蓉哥儿安排一个不甚要紧的地方,先历练历练。”
贾政和贾赦对视了一眼,然后俩人一起点了点头,都对贾珏的这个安排很满意,都觉得贾珏老成持重。
“那就这样吧,回头我再安排人去跟老内相说一声。”
贾珏忙道:“这样的事儿不需要二伯出面,我去说就行了。”
贾政点了点头:“那也好,对了,珏哥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扬州?咱们贾家在扬州还有一支族人,也是当地望族,只不过多年不曾联系过了,此番琏儿去任职,我怕琏儿做事不如你老道,你就辛苦一下,代我们拜访一下。”
贾珏道:“二伯,就算您不说,我也有此方面的打算,而且我给琏二哥某扬州知府的差事,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