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章雅悠溜到了后院杂役房看黄莺,看见一个丫鬟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地上哆嗦,身底下还有一摊血水。
“快来人!这是谁,怎么躺在这里?”章雅悠喊道。
过来两个仆妇,道:“四姑娘,这是彩云。总是偷懒,被李大娘打了一顿。”彩云,就是章文政的那个通房丫头,前些日子喝药堕胎的那个。
“你,把她扶到房里你,去请个郎中来。”章雅悠吩咐道,两个仆妇愣住了,道:“四姑娘,大奶奶吩咐了,不能让这个贱蹄子偷懒。”
“啪!”章雅悠一巴掌甩过去,骂道:“你个瞎眼的懒东西,敢拿大奶奶压我!我若是打死了你,大奶奶会给你做主吗?”
两个仆妇吓得急忙求饶,按着章雅悠的吩咐去做。
章雅悠心内叹息,这玉生烟好手段,对长孙氏阳奉阴违,明着是留了彩云一条命,把她赶到这杂役房,又暗中交待这里的管事李大娘给她使绊子穿小鞋。刚落了胎,身体都没复原,李大娘又把累活脏活全交给她,做不完就挨打。
“四姑娘,奴婢给您磕头了。您救救奴婢。”彩云从铺盖上挣扎着起身下跪。
章雅悠道:“你先躺下吧。既然今儿让我遇见了,也是你命不该绝。”
李大娘进来了,笑道:“这是哪阵风把您给请来了?四姑娘,这个浪蹄子偷奸耍滑,所以,奴婢就小惩大诫了一下,死不了的,贱命一条。”
章雅悠一脚踹过去,道:“我看你是嘴贱!你一个奴才,敢当着我这主子的面小惩大诫,谁给你的脸!”
李大娘是章家的老人了,针对彩云也是玉生烟授意,见章雅悠这般打罚她,觉得没面子,当即寻死觅活。
正巧黄莺这时担水回来了,章雅悠道:“这个老货不懂规矩,我教训了一下,她就寻死觅活,你来得正好,找个僻静的地儿,让她自行了断。别脏了我们章家的宅子就行。”
黄莺昨晚来得时候也受了李大娘的下马威,这厢得了章雅悠的命令当即提溜着李大娘出门,吓得她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给章雅悠认错。
“你可给我记住了,做奴才的,没有谁比谁尊贵,都是奴才!把你屋里的被褥铺盖都拿来给她盖上,一会郎中来了,配合煎药照料,她要是死了,我非弄死你个老货不可!别拿大奶奶来压我,我的亲嫂子,犯得着为了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奴才来与我较真?”章雅悠冷道。
李大娘连连称是,屁滚尿流地回去抱被子了。
彩云的铺盖就是两床单薄的破棉被,屋子里又冷,这会子仍在瑟瑟发抖。
“你去领点木炭,给屋子里生个炉子吧。”章雅悠吩咐黄莺道。
这厢才安顿好,就听外头有人道:“四姑娘可真是宅心仁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