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他毕竟是个男儿身,她竟然就这么毫不避讳的脱了衣服,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
童乐看了看床,又看了看矮榻,摇了摇头。
只好一个翻身,上了屋内的横梁上,变回原形,爬在横梁上。
现在的这些年轻人,一点都不懂得照顾人,他都一把年纪了……哎!看来这以后和尊主出门他是连矮榻都没得睡了!
没办法,谁让他最初被他家尊主的外貌所骗?选择跟了他的?哎……!
转眼月落星沉,晨光朦朦胧胧的照亮了东方天底,四周却还是一片昏暗。
屋内,躺在床上的云悠在被窝里来回翻滚了两下,然后呼的一下坐了起来。
四方晨露,四方晨露,她还要收集四方晨露,不能睡了,在睡晨露便干了。
她坐在床上呆拉着脑袋,闭着眼,抬手指尖轻捏,挂在衣栏上的衣服边忽悠一下没了影,在看床上那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却还是耷拉着脑袋。
良久她掀开了被子,下床穿好了鞋。
她是有多久没有卯时起床?
在雪域那会儿,每日卯时一到,她的几个哥哥都会来敲她的门,把她给喊起来,教她练武,学法术。
她在家里排行老六,后面还有一个小弟,而她是父母膝下唯一的女儿。
小时候听大哥和二哥说过,母亲当初生完大哥后,父亲和母亲本来打算再要一个女儿的,可没想到却又生了个二哥,后来她们的父母觉得是个儿子也挺好,大不了第三胎要个女儿就好了,凤族吗,每一脉血统都要多些才好,这样才好延续血脉。这不为了要她这么个女娃,后面就有她那双生胎的三哥和四哥,再然后又有了双生胎的五哥和她。
据说当时生完她后,父亲觉得一个女儿不够,还想要一个,而母亲觉得一个女儿挺好,万一要是在生个男孩儿怎么了得?
后来,有天母亲喝了点酒……之后就有了她的弟弟,而她也荣幸的成了家里唯一女娃。
也正因为家中就她一个女娃,所以家里的人无论是谁,对她除了在习武学法术上比较严苛外,其他方面都是宠着让着,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养成了她那刁蛮又任性,她说一别人不许说二的性格。更给了她胆子,再某天驳逆了父母,为了一个人义无反顾的离开了雪域冰山。
不过……那个人是谁,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子,当时事情的巨细经过,她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只是犹然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和临走前她小弟对她说。“母亲要我告诉你,若是敢为那个人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记得当时她已经被所谓的情爱冲昏了头脑,所以根本想都没想就走了,再后来事实证明,那时的她于情事方面确实太嫩。
不过好在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脸再回族里,去见她的父母,和当初一再挽留她的几个哥哥,所以她就躲去了凤麟山,在山中用她的胎壳做了个避世隐居的小岛。
再后来遇到了那个面若桃花、唇红齿白,风流花心又欠抽的混小子,也正是因为他,她才浴火重生了一回,继而借机忘记了那个人的音容样貌以及名字,但可惜终究还是未能忘的干净……。
也许是本就不够喜欢,也许是喜欢的太深,所以才忘的不干净。
收拾了一番后,云悠并没叫醒炎渊和童乐,而是看着炎渊那搭在腹部的手,露出了一丝狡诈邪恶的笑容。
…………
本以为早上人不会很多,可街上的人比她想像中的要多,要是直接收集晨露怕是会引人围观,所以她便找个空荡的小巷子,化了只青色的小鸟,去了附近的山头。
金色的葫芦于空中极速迅速的旋转着。
一滴、两滴、三滴……
一滴滴晨由天地四方离开树枝、荷叶、花瓣、飞向了空中,其聚一点,最终凝聚成一汩清透的液体,形成一个漩涡,顺着葫芦嘴流进葫芦里。
待到凝聚成漩涡的晨露尽数流入葫芦里时,云悠这才抬手将葫芦唤回手中。
她轻轻摇了摇手中的葫芦,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唇角。
然后化回小鸟,飞回了客栈的后院,趁着没人化回了人形,回了客房。
屋内炎渊坐在屋中桌子旁,手里端着杯茶。
袅袅的热气于杯中氤氲蒸发。
炎渊淡定的轻啜了口茶,抬头看了看她。
云悠看着他道。“既然起来了,那我们便走吧。”
“去哪儿?”
“桃花会啊。”
“桃花会?”
“对啊,桃花会,人又多又热闹,既然来了,当然要去玩了!”
然而回答她的,是两个简洁明了的字眼。“不去。”
云悠看了他一眼,似叹息道。“可惜啊,这去不去可由不得你,我们之间的约定是你陪我在人界游玩,所以去哪里,我说的算!”
“我若偏不陪你去呢?”
“你喜欢做一个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人,你都不介意被人知道,我又何必介意?”
说着,转身便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