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责编’的工作,就是要把这群作家星间飞行‘创作欲’,掌控到一定范围之内,不让其走了歪路子。
最后...
胖责编很是亲切地询问了一句,“界人老师,您摔着脑袋了吗?”
南雅人要不是腿包着,那会儿他绝对要起来砸人了。
责编是出事当天下午就赶过来了,玉置初春那一天都在特护房里,她被动地参加了面谈全过程...
后来的几天时间里,玉置初春过来探望的时候,总会询问询问南雅人写作方面的经验,并每天上交一份‘文稿’给他。
这时候,南雅人也会停下手中的活儿,来帮她审文。
今天,是第三份作业了。
娟秀而大气的字体,总是百看不厌。
玉置初春的文风...
怎么说呢。
大概是与她的成长经验有关,也与她目前所局限的阅历有关...
很是压抑,娟秀的黑色字体,总是压得人透不过气...
南雅人把艾莉丝带来的笔记本放到了一旁,他挪了挪身子,放下一些床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玉置同学啊,其实,在我个人观点里,我是不推荐年轻的孩子去阅览太深刻的作品,你知道为什么吗?”
玉置初春愣了愣,她感觉这句话...问题有些多了。
‘年轻的孩子...’,如果她没记错,南雅人比她小才是。
且对方说话总会特别老成,并不是那种小孩子装大人的老成,她目前看到的‘南雅人’,已经比冰冷的家中那两人要靠谱太多了,有种她‘父亲’的感觉...
南雅人以为玉置初春不知道怎么回答,继续自说自话,“无论是哲学,深度作品,或是个人传记...”
说到这里他咳了两声,开了个玩笑,“那一类没什么名气喜欢往自己猴脸上贴金的‘个人传记’不计。”
“这一类作品啊,要么是看穿了‘人性’,要么是尝遍了人生百态,要么是浓缩了他一生长达几十年的精华,这样的作品,他们不光对作者文笔有很高的要求,且对读者的阅历,也有很高的要求。”
南雅人说到这里,莫名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只要在语文写作里用对名人名言或散文诗句,那么老师会给考生写作那一栏提些许分数。
其实大部分考生并不知道那名人名言或是散文诗句背后有什么故事,他们只会‘借用’。
也好像他前世看到的一些历史架空文,主人公乘古风游轮,与一众才子吟诗作对,对出‘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羊州’...PS:不知道地名能不能打,谨慎起见。
结果文中既没有黄鹤,也没黄鹤楼,更没有‘羊州’...
随之,那游轮上的一众才子‘愕然’,随之‘拜服’......
啊这...
且不说这些才子在文中一个个皆是‘座上有名’...
南雅人挺好奇的,李大剑仙穿了这么多世界,见此场景,会不会把主角一剑枭首...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起来,“玉置同学,我不会要求你把内核改变。但至少想一些办法作为调和剂,在相应的地方调整一下氛围,书不是让人读来压抑的,特别是现在这个时代,现在这个社会。”
玉置初春不明白,已经有些色彩好好打理的海带头侧了侧,“时代?社会?”
“没错...”
南雅人轻叹一声,“你这文风适合传统文学,但传统文学,你没有一点门路,是进不去的。”
霓虹阶级意识尤为重视,他们会在自己的制度上极其苛刻,特别是在标签上带有‘传统’,有些时间沉淀的项目,里面的门道,随着时代更替,它没有变得简单,反而是更复杂了。
且玉置初春目前的阅历和文笔,并没有达到‘传统文学’的基础线...
固然,南雅人会把玉置初春往轻小说作者道路上牵引。
虽然说,可能不久之后,随着‘轻小说’有了‘时间’沉淀,带上‘历史’的标签,那入门,只怕也得找一些门路...
至少现在是没问题的。
他伸出手来,握住床架上的宝珠笔,在部分压抑的位置画上了圈...
“你看,这里,‘那些面目全非的同学’,你可以看做是怪物...不是臆想的那种幻想‘怪物’,而是活生生存在的怪物。”
“这里,‘沉默在互相交替,恶意在逐渐扩张’,你可以看做是怪物身上携带的一种有传染性的病毒...简单来说,就是把他们对你的‘恶意’,拟人化,具体化,形象化,最好加上实时热点,什么末日啊,僵尸啊,环境污染啊,‘名为正义’的键盘侠啊,全部拟人化...”
南雅人说到这里,把笔头指向了玉置初春,“而你,就是主角,你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看上去像是‘怪物’,实际上也是怪物的「怪物」,全部...”
他把笔握住,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条线,“解决!”
玉置初春听南雅人说得这么清楚,聪明如她,当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
“可是?”
“解决问题的...是你啊。”
“呃...”
南雅人当然知道文稿的末尾——
‘在这不见光亮的昏暗水面里,我快要窒息,他,跳了进来......’
他摸了摸鼻头,别过脑袋,瞧向了窗外....
“今晚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