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安阳认识那小楼的主人,便拉着苏榛榛的胳膊,带着她穿过那条狭窄的巷子,从小楼的后门走进去。
正门紧锁,后门也是紧锁的。
魏安阳看了眼锁眼,然后轻轻的踮起脚来,在后门一旁的石狮子的鼻子里拿出来那把钥匙,轻飘飘的打开了后门又把钥匙放了回去。
云层间渗过的阳光,温和的洒落在苏榛榛身上。她跟了上去,穿过那竹篱遍地的后院,顺着小楼内的楼梯,小心翼翼的跟着魏安阳到了二楼。
魏安阳重重敲起来二楼卧房的那扇核桃色木门,里面的人破口大骂,然后快速的穿好衣服不情愿的打开门。
门开的那一刻,嘴边还挂着:“去你娘的,大清早的敲屁啊!”
门内站着的男人和魏安阳年纪相仿,一副青涩的面孔。那身衣服,苏榛榛打眼望去便是一副随意穿上的,连腰间的那丝腰带都系歪了。
男人冷颜,一脸吃惊的看着苏榛榛,用手指着她:“她是谁?你来就来,怎么还带外人?”
“她不是外人。”魏安阳毫不犹豫回答,然后丝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坐在卧房的那鎏金边的椅子上,“小爷我找你有事。”
“能不能改改你这臭毛病,搞得老子欠你一样。”男人不甘示弱,一边拉开门让苏榛榛进来,一边重重一拳砸在魏安阳背上。
苏榛榛低着头跟了上去,黑色的马尾辫轻轻摇摆。
她看得出两人的关心很好,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玩笑话。只是当下,她甚至没有一个机会融入其中,只得尴尬的跟着魏安阳,他坐着,她站着。
男人看了眼站着的苏榛榛,推了把椅子出来让她坐下,然后接着问:“找我什么事?”
“几天前,那个疯掉的戏子死了,你看的真切吧?”魏安阳开门见山,直接说出来此的目的。
男人的神情依旧宁静,他望着自己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静静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在这站着,你听不见,还是看不见。你跟小爷我说你不知道?”魏安阳突然有些暴躁,他从那鎏金的椅子上站起来,朝着那男人逼近。
“小楼隔音,外界之事又与我何干?何况那事情,还和镇妖司有关。”男人目光落下,淡然回答。
须臾之间,小楼的二楼气氛凝结到了极点。
小楼并不隔音,因为苏榛榛现在依稀听得见隔了两条街口,不远处叫卖着菘菜的大伯。
她们也从没主动提过镇妖司,只能是那天戏子口中唱的曲子。
苏榛榛盯着那男人,男人仿佛有些慌张。他无奈的垮塌坐下,耷拉着脑袋握住腕间的那串佛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画一幅画,那天的场景。”魏安阳说。
在如此小的范围内,只是片刻之间,小楼上的气氛已经转换三次了。男人终于忍不住,答应了魏安阳的请求。
魏安阳淡然的顺着窗子,望向事发地点。
一切刚好。
窗外淅淅沥沥又下起了雨,半道雨街,早春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