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贵此刻情迷心乱,他甚至忘记了留人巷里先讲价给银的规矩,也在满是幽香的皮囊前,忽略了背脊上,一条微不可察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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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带声渐解,白羊卧榻,本欲是春宵温情。
随着屋子里老木床的床脚“咯吱,咯吱”的轻晃了两声,漆黑的屋子里突然照进了一缕月光。月光随着雨花,还有飞溅的土块碎瓦一并砸落到地上。
轰的一声巨响,屋脊上跃下个影子,影子握着把刀。
踹开了床榻上的李大贵,刀风带着雨水的几分微凉,快准狠的砍在了床榻上的白羊颈,刀意凉,快到雨水都被逼成了一条线,看起来行云流水般自然。
握刀的是个带着斗笠蓑衣的少年,他身形不高,却站的挺拔。
从屋顶破瓦而入的瞬间,就拔刀砍下了素儿的脑袋,老练的像是一个刀尖上舔血的刀手。
“他娘的.......你.....你.........”
连爬到蹭的挪动身躯,靠到墙角。
刚想骂几句粗口,缓解一下心里的恐慌,整个人就如同掉到冰窟窿一样清凉。他看到了刀手蓑衣下的飞鱼纹皮甲,和牛皮铜扣带上悬挂的牙牌。
银铸牙牌,雕刻飞鱼图腾,刻字顾野。
李大贵就是忘记自己亲爹叫什么,也不会认错北镇抚司的牙牌,这是锦衣卫的命牌。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为何苦心竭力的要一个留人巷女人的脑袋。
认出了牙牌,也看清了顾野手上的绣春刀,李大贵此刻屁也不敢放一个。
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墙角,余光瞟了瞟那把青铜质感的修长宝刀。
刀锋上还滴着血水,只不过......为何,血是黑的........
“大人饶命,小人就图个乐子,和那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什么都没看到,您瞧瞧,我裤子都没脱呢。”
壮着胆子,想要狡辩自己是清白的。
李大贵提着刚刚穿起来的裤子,却被握刀的顾野一个手势叫停。
明明砍下了女人的脑袋,锦衣卫老爷,为何还一直保持着握刀的警惕姿势。
他回过身,看不清脸,因为夜色里顾野戴上了一个铁铸的面具,面具狰狞,像是修罗,又形似龙貌。
“不想死就闭嘴。”
冷冷的声音让李大贵彻底闭上了嘴,哪怕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再诡异,他也不敢叫嚷,也叫不出来。
床榻上被顾野一刀砍断脑袋的躯体,随着一阵抽搐,居然缓缓坐起身子来。
刚才的一刀没有彻底砍掉头颅,素儿的脑袋连皮带肉的侧垂在一旁。
头颅被砍断,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肉连筋带骨。
本应该死的不能再死,可夜色里,她用垂下来的脑袋,对着顾野妩媚的笑着。
“小郎君好生的心急,是也想和妾温存一番吗?
没想到你这么耐得住性子,含着龟息丹在妾的房梁上淋了整日雨水,居然没露出半分人气。你有把好刀,刚才那一刀真俊,俊到妾还以为是督妖司的找上门了。
你这么俊的刀法,却是一介凡人。
锦衣人部只管人间事,缉人捕案。
你个吃皇粮的,为何要插手管暗部督妖司的浑水。
人部缉人,暗部斩妖。
小郎君你过界了,当真不怕妾吃了你的小心肝。
你这年轻血气的心,比那些腐烂味道的臭男人要香多了呢。”
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容,但此刻的画面的确谈不上温柔。
素儿伸出手,把连着一层皮肉的脑袋重新按回脖子上。
瞧着床榻上这具沾满黑血的美好躯体,顾野双手握着手上的刀柄,一只手掌轻轻地按压在刀脊上,随时准备出刀。
黑血滋滋作响,被绣春刀上铭刻的奇特刀纹吸纳进去。
嘴里吐出一颗白化的药丸,顾野横刀在前,凝望着血肉逐渐愈合如初的素儿。
“丙字卷中品,一十四号宗录,画皮。
你半月前从督妖司手里假死逃生,靠着吸纳这些男人的元阳血肉来恢复。这些天里死在这屋里的没有十余,也有七八。
现在最多恢复到了丁等上的修为,没想到我一刀还是杀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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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又不是督妖司的御史。
凡人之躯,也想斩妖除魔。
亏着妾多吃了几颗人心,要不然刚才那一刀说不定真被你砍了。
你手上的刀不错,但你杀不了我。
各退一步如何,我饶你一命,你离开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毕竟你手上的绣春刀太利,妾也不想被小郎君临死前砍上一刀。”
扶稳了脖子上的脑袋,素儿温柔的对着顾野开口提议,丝毫不介意自己光着躯壳。
毕竟在它看来,不过一副皮囊罢了。
默默的横刀在前,顾野轻轻地向后挪动。
他似乎想要离开屋子,修罗龙面下传来一声干脆的回答。
“好啊。”
双手依然紧握绣春刀,这是唯一可以克制妖物的兵器。
瞧顾野的姿态,他似乎是死心了。
一刀无法毙命,能保住性命就是最好的结果。
素儿似乎很满意他的选择,可随着顾野快要退到房门口时,他的身形猛地扭转过来。
足下生根,腰马发力,紧握在手上的绣春刀被他横刀脱手,飞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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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妖司秘卷:
【目前可解锁情报】
【督妖司】:锦衣卫暗部,同为镇抚司所属,直命于天子。多为奇人异士,洞天福地的异人组织而成。白天锦衣办案,夜晚御史督妖。欲入督妖司者,需经历极其残酷的考核,通过的人可授予督妖御史之位。(未完全解锁)
【龟息丹】:锦衣卫专属秘药,服之可十二时辰内掩盖人息,龟吸吐纳,隐匿藏身之上品。(很贵)
............(待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