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照片?”棍子皱眉。
李寻不答,目光冷冷地钉在他身上。
棍子反应过来,“那女的凶得很,什么都没拍到。”
他叫了两声身边的人,“那天是你们拿的手机是吧,过来过来。”
又对李寻道:“你自己看。”
两个小弟不情不愿地把手机递到李寻面前。
李寻没看,接过来随手丢进了啤酒杯里,两只诺基亚在水里冒了几个泡,彻底黑了屏。
“我操你……”
看到自己手机被泡了的两个人朝李寻冲过去,被李寻反手一拳撂倒。
其他人紧跟着围上去,打作一团。
棍子捂着自己头上的血坐下来,也不拦着了。
这逼摆明了来闹事,他忍不了了,太气人了!
卡座这边十几个人混战,远处是劲歌热舞,欢声笑语,夹杂着玻璃瓶子、桌椅板凳砸烂的声音,狂欢般热闹。
……
棍子几个人都躺在了地上,李寻丢下半截椅子腿,走出酒吧。
一面走,一面给岳师傅打了个电话。
岳师傅虽然是他大伯的司机,但有时候也会帮他爸处理一些私事。
他知道他有手段。
电话接通,岳师傅亲切的声音传来,“明明,你大伯他去开会了,是有什么事吗?”
“岳师傅。”
李寻直奔主题,“我想托您找个人。”
“什么人啊?”
“男的,叫邹运。”
李寻沿着走廊出去,黑色瓷砖上映着他的影子,他忽然停下来,对着镜面瓷砖仔细端详自己,然后把脸上的血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最后,只剩下一个白衣少年的模样。
街上是火热的蝉鸣。
周青在家门口附近看到沈小棉。
她穿着短袖短裤在街边杀鹌鹑,小脸被烈日晒得发红。
周青牵着阿喵走过去。
“姐姐。”沈小棉看到她来了,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周青把伞伸到她头顶,“这么大太阳,别站着街边上。”
“我过来给我婶婶帮忙,屋子里太黑了,鹌鹑不好杀。”
沈小棉道。
原来这是她婶婶家的野味店。
周青看了看她身后堆满皮毛和铁笼的屋子,水泥地上一滩一滩的血。
有一个中年妇女躺在竹躺椅上,怀里趴着一个小女孩,年纪和沈小棉差不多大,睡得正香。
应该就是她婶婶,以及她婶婶的女儿。
桌上的风扇呼呼地吹着母女二人。
周青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她婶婶让一个小孩在这里干活,自己却带着孩子在里头吹风扇。
难道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她不好进去理论,只能问沈小棉,“怎么没去补课啊?”
沈小棉舀了一瓢水,把刀上的血冲干净,“最近课都补完了,暑假还有好多天呢。”
“原来是这样。”
周青拉着她起来,“那你可以来我家玩,我教你写作业。”
沈小棉:“……”
那还不如在街边晒太阳呢。
“姐姐,我都写了一暑假的作业了。”她说。
周青:“额……”
“那好吧,那不写作业,就去我家坐坐。”
她主要是想让沈小棉找个地方避避太阳。
沈小棉看一眼身后睡觉的婶婶,跟着周青走了。
周青边走边叮嘱沈小棉,“以后你婶婶要是再这样,你就到我家来,知道了吗?”
沈小棉没答应,反而露出忧愁的神色,“姐姐,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可是你知道我婶婶为什么敢这么对我吗?”
她说话的模样和成年人一样。
周青看着她,沈小棉继续道:“因为哥哥想找她借钱给我交学费,如果我能帮她家把活儿干好一些,到时候就好说话一些。”
如此现实。
周青有些反感,但又无奈,“你哥哥不是在酒楼打工吗,是钱不够么?”
“可是……酒楼不开了。”
沈小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