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们在逼问伊兰瑟尔关于她为何没有被信仰之力同化的秘密后,就将她杀了。”
听到这话,柯林顿时有些愕然。
他并不奇怪银蛇他们会对伊兰瑟尔下杀手,毕竟死仇已经结下,如果不趁机杀死伊兰瑟尔,等她吸收了足够的信仰,成功突破九阶, 到时候,就是其他半神德鲁伊的末日了。
但既然他们已经杀死了伊兰瑟尔,那为何……
银蛇显然看出了柯林眼中的疑惑,立刻又解释道:
“她后来又复活了。这是凤凰的一个天赋技能。不过,即便死而复生,但她丢失的阶位却没法恢复, 所以, 伊兰瑟尔只能从头开始修炼。
而我们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伊兰瑟尔重新恢复实力,然后再来报复我们。
所以, 一旦我们发现她的存在,就会以雷霆手段击杀。”
柯林想到辉月森林中的那具凤凰尸体,问道:
“这么说,我这次杀了她,她还是会复活喽?”
“是的。”
柯林耸耸肩,对此也没有在意。
毕竟复活后的伊兰瑟尔会失去修为,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那后来你们怎么会允许伊兰瑟尔恢复到如今的实力的?”
银蛇叹息一声,无奈道:
“因为渐渐地,我们也无力再去管她了。信仰之力的同化效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我还算好的,兽人的毁灭之神已经彻底被同化失去自我意识了,巨魔的战争之神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估计也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哪里还顾得上去管伊兰瑟尔。
只不过, 我们还是通过降下神谕的方式, 让各大种族联合起来对付精灵,将精灵从大陆主宰的位置上拉了下来。
这样即便伊兰瑟尔想要恢复实力,已经衰落的精灵族也难以提供足够多的信仰之力。
而为了避免精灵族的进一步衰退,她才率领族人退入了辉月森林。
但正如我所言,此时衰退的精灵族能够提供的信仰之力已经极为有限,而且,精灵族本身还存在一个极为致命的缺陷——
繁育困难。
一个普通精灵拥有长达千年的寿命,但在这漫长的生涯中,却顶多只能繁育两三個后代,这对于种族数量的增加而言,是极为致命的缺陷。
可以想见,如果精灵族要恢复到鼎盛时期的人口数量,至少需要几万年的时间!
但伊兰瑟尔等不了那么久了,晋升九阶半神后,寿命虽有增加,但也活不了几万年。
即便我们无力再去击杀伊兰瑟尔,她也已经无法再靠着精灵族的信仰之力突破九阶桎梏。
所以,她才打上了人类的主意!
这是个极有发展潜力的种族,聪明、勤劳、容易组织,更擅长繁衍, 简直是最好的信仰之力来源。
但也有一个问题——
信仰之力的同化!”
柯林忽然想到了觋先生那个占据他人身体的禁咒, 醒悟道:
“莫非她想通过某种方式成为人类?”
“是的。你应该也猜到了,觋先生的【审判之眼】其实就是伊兰瑟尔研究出来的,然后故意用上古典籍的方式透露出去,让觋先生成为禁咒的第一个实验品。
当然,【审判之眼】是伊兰瑟尔最近一段时间才研究出来的禁咒,早在千年前,她首先想到的办法是,其实是换心。”
听到这里,柯林立刻想到了库尔德法师,道:
“莫非她接近加纳大帝,就是想要他的心脏?”
“是的。加纳·圣洛伦佐跟你一样,觉醒了‘血蝠’的传承,伊兰瑟尔在发现他之后,便打起了他的主意。
只不过,最后被我阻止了。
一方面,我不能让伊兰瑟尔成功成神,否则等待我的,必将是血腥的报复。
另一方面,其实我也想要借此机会摆脱这个牢笼……”
银蛇长叹一声,颓然道:
“异族的信仰之力对我们来说,其实就是毒药,只是等我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所以,既然这条路不通,我便打算将当初从‘血蝠’手中抢来的信仰祭坛还给他的传承者。”
柯林看着银蛇投来的期盼目光,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所以,你现在打算将这个信仰祭坛还给我?”
“是的。我助您成神,作为回报,我只求成为您的眷属。”
银蛇低下头,摆出臣服的姿态。
柯林知道,所谓的眷属,其实就是血裔。
这样看来,这条银蛇是真的想通了,决心用臣服自己的方式摆脱目前的困境。
于是,他缓缓上前,走到银蛇跟前。
这时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所见到的第一个幻境的含义,在那次幻境中,他正抱着一条银色巨蛇疯狂吸食……
“好,成交!”
柯林点点头,随即显露出了口中的獠牙,对准粗壮的蛇身,一口咬了上去。
……
御龙城。
圣光大教堂。
刚从半巨魔王国返回的阿佳妮大主教正在祈祷大厅中做着祷告。
突然间,她心有所觉地抬起头,就见面前的光辉之主雕像竟散发出耀眼的圣光。
而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原本的无面雕像上,竟然缓缓浮现出五官——
赫然是柯林·圣查普曼的模样!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圣光却又突然消散,雕像也变成了原先的无面之像。
阿佳妮在原地愣了许久,终于再次匍匐在地。
……
转眼七十年后。
凛冬城。
“仁慈的光辉之主,今日我们在此,要为薇拉·圣希尔德公爵献上祷告,她已走完了世上的旅程,终于回归至高主的怀抱!
来之于尘土,归之于尘土!
愿他的灵魂在至高主的殿堂中得到安息!”
狮吼堡安静肃穆的墓窖中,回荡着教皇阿佳妮虔诚的声音。
柯林静静地站在妻子的棺柩前,透过水晶棺盖望着里面仿佛陷入沉睡的薇拉,眼神格外温柔。
岁月的流逝染白了他的头发,也在他脸上留下了道道皱纹,但却没有折弯他的背脊。
“圣查普曼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