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殿内更是一片哗然,四周开始骚动起来,一众宾客也是面面相觑,并伴有轻微的议论之声。
“颜杲卿,你因何事发笑?”安禄山大喝一声,面色颇为阴沉。
“不为何事,只是看到有人睡相不雅!”
颜杲卿此言一出,场上的气氛越发地沉闷起来,任是谁也不敢言语。这话着实令安禄山下不来台,也让安庆绪脸上挂不住。
“颜杲卿,你原是个参军,幸得是父亲赏识,提拔你为常山太守,还赠紫袍于你,为何还要反?”安庆绪气急败坏,他自然听出了颜杲卿话中之意。
颜杲卿继续笑笑,转而问道:“安禄山原是个牧羊儿,幸得圣上的垂恩,并任命他为三镇节度使,为何还要叛国?!”
“我是奉旨征讨杨国忠。”安禄山冷哼一声,顺势将手上的酒盏扬了出去。
“敢问你自立燕国,自封皇帝也是奉旨?”颜杲卿面色转沉,也是一声冷哼。
安禄山当即被问得张口结舌,恼羞成怒,蓦地拍案大叫:“你降是不降?!”
“誓死不降贼!”颜杲卿随即大喝,说着也拍案而起,只觉得殿内一阵摇晃。
安禄山面色一会青一会紫,其表情相当丰富。他快步走近颜杲卿身旁,又以高官相诱说:“你若是降我,立封为相;若是不降,立即斩首。”
“大唐命官,岂能与叛贼为伍?”颜杲卿眼神坚定,态度坚决。
安禄山恶狠狠得逼问道:“你当真不怕死?”
“我为国而死,名垂千古,你叛国作乱,遗臭万年。”颜杲卿更是直接与其对视,坦然答之。
安禄山勃然大怒,便立即命人押下颜杲卿,将他捆绑在天津桥的石柱之上。
“你降不降?”安禄山极为不耐,却还是试探性地问道。
“死不降贼!”颜杲卿大义凛然,面部神情尤为坚毅。
安禄山已是怒不可遏,喉咙里发出一声大喊:“砍!”
刽子手一刀砍在颜杲卿胳膊上,顷刻之间鲜血淋漓。安禄山再次相问:“降不降?”
对方的回答仍是:“死不降贼!”
在询问过安禄山的眼神后,刽子手便又砍下一刀,并斗胆盘问一句:“降不降?”
颜杲卿昂首挺胸,大声历数安禄山勾结羯兵,叛国作乱,分裂社稷,涂炭百姓的罪行。
安禄山被骂得面红耳赤,已无地自容,心底的疯狂急涌而起。他强令刽子手为其上刑,遂割断了颜杲卿的舌头。
“降不降?”
那一片片殷红触目惊心,安禄山扶额而立,内心悸动之余,极力促使自己平静下来。
颜杲卿痴笑几声,眼前浮现着颜季明的笑脸。那混浊的眸子直望着长安的方向。
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方将一口鲜血喷到安禄山的脸上。颜杲卿依然是大骂不止,直到最后一刻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