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和老古一看薛毅生气了,顿时苦笑道:“小伙子,别生气嘛,其实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到一个后生浪费才华,我们着急!”
薛毅皱眉:“是吗?那你们去找有才华的后生,赶紧去拉他悬崖勒马吧,我说了我真没才华!”
老陈转到薛毅的三轮前面,低下头在木招牌看了一眼,低声念道:“本人高价收废品,百十千种无不收,坛罐碗碟桌壶瓶,书本报纸棉花衣,童叟无欺不欺诈,非诚勿扰你我他。看看,你这招牌就写得跟别的收废品的不一样!”
老古呵呵笑道:“好了,我们就直说了,那天晚你跟你的朋友在老莫吃饭的时候,我跟老陈我们两也在现场,所以你朗诵的两首诗我们也听到了,极为惊叹!所以我们想要向你约稿,征求你的同意将这两首刊登在我们的杂志!”
薛毅心道果然,在两人提诗词的时候,他就猜到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高岩他们传出去的,还有一种就是两人在现场。
说实话,他更倾向于后一种,因为高岩马靴子那几个家伙别说传出去了,那两首诗他们听过后估计记都没记全,怎么传?
“你们既然在现场,那肯定也听到我当时说的话了,那两首诗都是我在秦北……”
老陈一听秦北两个字就乐了,直接接过话头:“都是你在秦北插队时听当地人吟的对吧?我跟老古我们已经派人去秦北查问过了,那边根本没人听说过这两首诗!所以啊小伙子,这两首诗怎么回事,我们两个家伙心里门儿清,你就别想遮掩了!别人都是巴不得其他人知道他有本事,你怎么藏着掖着生怕外人知道啊?”
薛毅顿时有些无语,这谎言看来是撒不起来了,他没想到居然碰到两个较真的,真派人去秦北查了。
老古按了按胸口口袋里的派克钢笔,呵呵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古腾,是市文华部门的,这一位叫陈世国,是报纸《大夏古魂》的总编,我们确实非常喜欢你的那两首诗,所以小伙子,你能不能割爱?当然,我们不会白要,肯定会支付稿酬!”
老陈白了老古一眼道:“你这人,自我介绍把我说的倍儿清楚,你自个儿就需着,我来说吧,老古是市文化局的副处!”
“原来是古处和陈总编!失敬失敬!”薛毅学着古人的样子笑眯眯地拱了拱手。
老古哈哈笑道:“我们有什么好敬仰的!空活几十岁,对文化事业也没什么太大贡献!你这小伙子才真是让我们敬仰!”
老陈也笑着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啊?我们两个已经做了自我介绍,你是不是也应该介绍一下自己?”
理是这个理儿!
“小子名叫薛毅!”
老古皱眉想了想:“薛毅!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我也有这种感觉,应该是在哪听过或者看到过!”老陈也皱眉思索。
“好了两位别想了,可能我这个名字太大众化了!”薛毅生怕对方又震惊于什么高考状元收废品,所以连忙岔开了话题:“诗可以让你们在大夏古魂刊载,现在说说稿酬吧!”
陈总编想了想比划着手指说道:“我们以前找各界名流约稿,都是一百到一百五,我老陈给你从未有过的最高价,一首诗词三百,直接翻一番,总共八百元,买你两首诗,还有那首江海一声笑的歌词!那首歌词很有古韵,我很喜欢!”
“就按你说的办吧!”薛毅不想过多纠缠,所以一口答应了。
话说回来,八百元在这个时代确实不算少了,要知道普通工人一个月也就三十块钱,八百块那顶得人家两年半的工资了。
“好!小伙子你真是痛快!”陈总编说着拉开手里的小黑包,就从里面拿钱:“薛毅啊,不瞒你说,我这几天钱都随身带着,就是想着在老莫蹲点的时候万一遇到你!”
这一点连跟他一起的老古都没有想到。
老古哭笑不得地指着老陈:“老伙计,你居然还有这一手!”他随即又对薛毅感叹:“看到了吗?我这位老伙计对你的这两首诗有多么迫不及待!”
老陈的做法让薛毅也有了些许感动,两中年人每天晚去老莫蹲守,只为了碰到他,这热情劲儿谈个恋爱都莫过于如此了吧?
八整沓崭新的十元面额大钞交到了薛毅的手。
“有笔和纸吗?我给你写下来!”
“有!”老陈又从包里掏出纸笔!
几分钟以后,薛毅将两页纸交给老陈和老古:“古处,陈总编,那咱们就钱物两清了!我还要班,就不打扰二位了!”
然后骑着三轮车扬长而去。
“薛毅,记得有新诗可以直接到大夏古魂编辑部找鄙人!”老陈突然想起什么,冲薛毅的三轮车大喊了一声。
也不知道薛毅听没听到。
“老古,那咱们也就此分道儿,我要立刻赶回编辑部,着手报纸新一期的排版,争取把薛毅的诗放到明天报纸的头版!薛毅薛毅,到底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呢?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