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段时间过了,他们会亲自登门道谢的。”楚凛道。
“不用了,你告诉他们心意我领了。”作为高度社恐患者,肖寒并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过多接触。
更何况,所谓的感谢,他早在救治这些人的时候,就已经收走了。
只不过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没说几句话,肖寒习惯性的闭上了左眼。
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彻底掌控住这股力量,他始终无法关掉这枚特殊的眼瞳。
兵瞳日夜不停的开启,让他的左眼很容易疲倦发酸,需要时不时闭起来休息,缓和休息。
随着百户们一个个进去,肖寒和楚凛前面的队伍不断缩短。
大约快到中午的时间,肖寒才进入了帐篷里。
新建的帐篷里,飘荡着一股很好闻的淡淡墨香,一张泛着温润油光,纹理平整的书案前。
端坐着一位身着苍青色儒衫,面若冠玉,斯文儒雅,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文生。
听见肖寒进来,正执笔在书案纸张上书写的文生缓缓抬头,露出笑容:
“这位就是肖寒肖药师吧。”
“先生认得我?”没想到文生一眼就认出自己,肖寒有些意外。
“听闻肖药师入营不足一月,手下以救回人命数条,营内将士提起,无不交口称赞,韩某就是想不认识也不行啊。”韩平笑道。
仁义礼智信,是儒家提倡做人的起码道德准则。
肖寒作为药师,能够不遗余力,每每救人与生死深渊,在儒家看来,正是仁心大德之举。
所以韩平虽然未见过肖寒,却对其好感十足。
甚至觉得他根本不必接受问心。
因为一个有如此仁心之人,如何会是卧底奸细。
抬臂示意肖寒请坐,韩平微微拱手,语带歉意:
“以韩某之见,肖药师宅心仁厚,本不必接受问心。
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希望肖药师能多多见谅。”
没想到韩平的态度居然会如此谦逊,肖寒连忙摆手道:
“先生客气了,问心关乎全军安慰,先生是职责所在,我怎么可能心生介怀。”
“如此韩某就放心了。”
微笑点了点头,韩平坐直身子,一股浩然正气蓦然迸发,清风震荡,整个营帐布幔微微扬起,他盯着肖寒,口中轻喝:
“敢问,汝心正否!”
清脆顿挫之音,回音绕梁不绝。
蓦然间营帐内金光暴涨,韩平的身影骤然膨胀高大起来,显露出一股极度不凡的伟岸威严。
直视着面前沐浴在金光之中的韩平,肖寒的心灵变得无比宁静,恍若一片无波无澜如明镜一般的湖泊,清澈见底。
在这个状态下,仿佛一切的污浊邪念,都会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无法压抑的表现出来。
金光短短持续了一秒,便消失不见。
面前的韩平执笔书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这就……结束了?”左右看了看,肖寒道。
“嗯,问心之法,直指本心,若是心藏恶意,便会原形毕露。
肖药师心思纯澈,无浊无邪,自然觉得结束的快。”笑着和肖寒解释,韩平搁下墨笔,取出了一张名帖。
“这是韩某在南雄府的住处,他日若是肖药师来南雄府游玩,务必寻我,韩某定当尽地主之谊。”
这么热情?
看着韩平递来的名帖,肖寒短暂一愣后,将其接了过来,并客气笑道:
“一定,一定。”
寒暄客气了几句后,肖寒起身离开。
出了营帐,楚凛紧着他后面进去。
而这边肖寒还没抬脚,就听到身后的营帐里,传来了韩平有些冷漠的声音。
“坐好,莫动。”
截然不同的对待方式,肖寒看了看手里的名帖,咧嘴一笑。
嗬,原来读书人,也绕不开人情世故的大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