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绵绵大惊,家里什么时候藏了个陌生人都不知道。
幸好对方是个老头子,看着也不壮实,这里是她们的地盘,且二对一,胜算应该挺大的,陆绵绵摸索着去拿放在门后面的棍子。
陆娘子盯着眼前人看了好一会,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挡住了他的胡子,“我们……以前见过?”
陆绵绵听了,松开了手,继续偷听。
华神医也是打量了陆娘子好一会,“十年前我上山采药,途径此地时曾救过一个小姑娘,你该不会是那小姑娘的母亲吧?”
他只记得那妇人哭得伤心欲绝,像疯婆子一样,丑死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做什么?”陆娘子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老朽姓华,就一大夫,我说来复诊的你信不信?”华神医见陆娘子的怒火蹭蹭蹭的冒了出来,尴尬地笑了笑,“经过,经过,我闻着药材味来的,这些药材你们卖吗?”
事实上是他见萧墨顷这几天有些奇怪,连青音都出动了,忍不住偷偷跟了过来,假装采药远远的跟着。
在山上他发现他们和两个女的在一起嘀嘀咕咕,后来又撞见有人摔伤了腿,愣是忍住没有现身,因为他怀疑萧墨顷说的小女孩就是屋子里那小姑娘。
采药是专业的,就是不知道看病是不是专业的。
“不卖。”陆娘子想了想,“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说的吗?”
“真的是你,当初我说三天后来给她复诊,可惜当时有事耽搁了,这事我也惦记了好些时日,不然的话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华神医又惊又喜,“你女儿是大夫?”
“不是。绵绵,出来见一见你的救命恩人。”陆娘子冲着屋子喊道,“当初她虽然退了热,但人还是迷糊了好些天,我等不来你,只好进城找大夫给她看病,病是好了,人却是没之前那么机灵了,幸好都过去了。”
“谢谢你老的救命之恩。”陆绵绵狐疑地打量着老头子,看脸像神仙,看衣着像糟老头子,怪,怪。
只见他束发,露出神似寿星公一样的大脑门,长得福相,眼睛炯炯有神,山羊须,穿着灰褐色的粗布麻衣,背着背篓,右脚鞋子上破了个洞,不大像个江湖郎中。
“那些药材你若喜欢的话可以随便拿。”陆绵绵指着正在晾晒的药材道。
“就当做是还欠你的诊金。”陆娘子帮腔。
虽然气他言而无信,但他始终是救了绵绵一命,陆娘子也不好和他计较那么多。
“不不不,当初是我失信在先,现在怎么好意思再要你们的药材,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告辞。”华神医想起那些被他克扣的药材,连忙摆手。
怕推辞不过,华神医赶紧借口要去行医,匆匆忙忙离开了她们家,下一个目的地是张家,看看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想要找到伤患很容易,华神医打着义诊的口号帮张家兄弟检查了一番,却是感觉自己英雄没有用武之地,反倒像是来偷师的。
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肯定了对方做得不错,又给张家兄弟分别开了几服药调理一下身体,至于他们去不去执药是他们的事。
张大娘知道华神医算是莫老半个师傅,见他亲自来给儿子看病,接过方子后心底最后那点不快都被冲散了,心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儿子这是开始走运了。
时间不早了,华神医别过张家兄弟和张大娘,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到药谷,华神医刚刚坐下来点了一盏灯,喝了一口茶,面前多了一个人。
“华神医,明天我想带无染出去走走。”
“去哪?”
“就在这附近转转,老是呆在药谷里对他的病也不好。”
“可以,不过你得带上我,我担心他会发病。”
萧墨顷为难地望着华神医,他能说他想带南无染给陆绵绵看看吗?
也不是说他不相信华神医的医术,只是多一分希望总是好的。
“不逗你了,把人带给小姑娘看看吧,兴许她能帮得了你。”华神医长叹了一口气,“我也在这药谷呆腻了,是时候出山了。”
“华神医,你要离开药谷?那无染他怎么办?”萧墨顷愕然地问,解释多少带了些心虚,“我不是要换大夫,只是想听听她的意见,无染他还需要你,你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谁说我不管了?我打算搬到下山村去住,做大夫不能固步自封。”华神医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拍了拍萧墨顷的肩膀。
萧墨顷又惊又喜,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我这就去和无染说。”
南无染摸着自己无力的双腿,对去哪儿漠不关心,自己也做不了主,听他的就是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当他们一行人出现在下山村的时候,整个下山村都沸腾了,这种感觉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下山村的村民只觉得热闹的情景堪比当初迁都大队伍经过的那会儿。
陆绵绵是被陆田欣拉着去欣赏美男的。
“华神医来下山村定居了,以后看病方便多了,不过华神医说了小病找莫老就行了,大病才去找他。
那位小公子也太漂亮了,可惜好像不能走,年纪轻轻的就得了重病,难怪不会笑,好想能够帮帮他……”陆田欣知道陆绵绵不傻了,但还是喜欢找她说说话,有些话打死她她都不敢在家人面前说半句。
陆绵绵看着萧墨顷,对方给了她一个浅笑,围观的妇人少女顿时十个有八个红了脸,就连马寡妇都闭上了嘴巴,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许是怕出口成脏,荷尔蒙爆表的祸水啊。
再看那位行动不便的小公子,模样也是十分出挑,刹那间给她的感觉却是眉眼间有几分神似萧墨顷,但一个是杀伐果断的贵公子,一个是未经风雨的富贵花,一个是小狼狗,一个是小奶狗。
“长得那么好看,可惜了。”围观中的陆二娘子惋惜不已,瞬即窃喜,一度觉得女儿嫁不出去等的就是这天赐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