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到了这个地步,要说田放的死与田冲没有关系,那是自欺欺人。
而那田冲还在耳边小声嘀咕:“大伯,切勿听信他人片面之词。”
田光冷哼一声,哪里看不出自己被田冲当了枪使,骂道:“休要多言,我自有分寸。”
“事实如何,只需查验田放尸体便知。”李修竹朝知点点头,同时也很诧异,为什么知县一副跪舔自己的模样?
赵岩连忙吩咐徐卫:“你带人按照仙师的命令查验尸体,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徐卫将带来的仵作唤了进来,交代一番后,仵作便心领神会地前往棺椁。
一众捕快打开棺材盖,露出有些发臭的尸体来。
“将尸体胸腹剖开,观察心肝脾肺肾。”李修竹走近棺椁。
“你敢!”田冲脸色一变,指着李修竹吼道。
李修竹冷冷看了他一眼:“这是第二次,再有第三次,我会让你没有手指。”
赵岩呵斥道:“田冲,休要多言,不然杖刑伺候。”
仵作小心翼翼地剖开尸体,血腥味迅速铺满整个院子,令所有人不约而同捂住了鼻子。
“回禀各位大人,尸体心肝脾肺肾仍然鲜活,还残留了些许冰渣,小的干仵作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查验尸体的方法。”
田冲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倘若你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别怪我告到陛下那里,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李修竹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事到如今还在继续狡辩,他气定神闲地解释道:“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尸体的内脏永远是最先腐败,可田放的内脏却鲜活如新,说明在临死前,有人使用冰法冻住了尸体内脏,这一点从残留的冰渣可以看出一二。
而这个使用冰法的人,无疑是个高手,他能冻住体内的水分,而让人没有任何知觉。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为了误导田放的死因。
所以,田放并非暴毙,而是他杀。”
知县忽然一改往日的糊涂,主动接话,恍然大悟道:“如此处心积虑的谋杀,有几种可能,一是谋财害命,二是报仇雪恨,三是利益冲突。
所以,只需要查证田放与何人产生过矛盾,便能知晓凶手是谁。”
李修竹满意地点点头,能做到知县这个位置的,绝对没有庸才,他补充道:“谋杀可以通过结果推论,试想一下,田放的死,对谁最有利?”
田家人沉思了片刻,目光不约而同地锁定在田冲身上。
田冲大惊失色,骂道:“你们看我干什么?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杀了我亲爹?”
徐卫说道:“如果是因为一个叫做如玉的风尘女子呢?”
田冲两脚一软,差点跌倒。
田光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关系到田家的脸面,倘若家族出了一个弑父的子孙,对他的仕途将会产生极大的恶劣影响。
但他城府不似田冲那般浅薄,叹了口气,边鼓掌边道:“故事讲的不错,可证据呢?没有证据,你们说本府一个三品户部大员杀了我弟都可以。”
说到三品户部大员的时候,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意在告诫众人,别忘了他的身份。
“这个好办,县尊,你将田冲交给我,咱们刑房有一百种道具让他开口。”县尉走了出来,笑眯眯地开口。
田光寒声问道:“莫非你们想屈打成招?”
李修竹摇摇头,道:“何必那样麻烦,将田放请出来,不就一清二楚。”
田光仿佛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笑得剧烈咳嗽几声:“咳咳,说什么胡话,让死人开口,难道你以为你是……”
说到一半,他猛然惊醒,对方的身份似乎是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