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收到一个面试邀请，是本市一家大型百货商场的人事职位。她很开心，好好收拾了一番，还特意穿上高跟鞋兴冲冲的面试去了。

刚跨进锦荣百货大门，孟蝶就被一声响亮的欢迎光临惊了一跳。

门边儿一个穿黑色西裙套装的女性，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正不错眼珠的看着孟蝶。

“是孟蝶女士吧？”职业笑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一下。

这个笑容让孟蝶感到有点儿不舒服，她点了点头。

“孟女士，跟我来吧。”

孟蝶仔细看了看职业笑脸上的表情，发觉她不仅嘴角的弧度没有变，整张脸的表情都像是刻在脸上似的，一动不动。

锦荣百货一楼是服装区，孟蝶跟在职业笑身后穿过成片的各色衣服往里走，突然，孟蝶看到了一个塑料模特，心里一突，职业笑的脸，不正像这塑料模特吗？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6楼，职业笑一路带着孟蝶来到一间门上挂着经理办公室牌子的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略带凌厉的女声应道。

进去之后，孟蝶看到经理并没有面向门口坐着，而是背对着她们，只能看到一头波浪长发披在肩上。

“坐吧。”经理还是没有转过来，梦蝶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更强了，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周围一圈儿，发现这间办公室只有一个门，而职业笑此时刚好就堵在了门口！

“不用了，我站着就好。”孟蝶勉强笑了笑，不愿意坐下。

“那就开始面试吧，”经理仍然没有转过身来，“我们人事的位置最重要的是要能够记住每一个员工，才能开展工作。现在，就请你在10分钟之内把这些员工的名字都记下来吧。”

经理话音一落，刚刚明明还空无一人的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排起了一队人！

第一个女人走进来，穿着工作服，头发扎起来，带着发网，她说：“我叫李丽。”

第二个女人走进来，穿着同样的黑色的工作服，一样扎起来的头发：“我叫王娟。”

第三个女人走进来……每个女人都穿着一样的黑色套裙，一样的发型，甚至脸上的表情也一样——面无表情。

一共20个女人，这些女人把一间本来算得上宽敞的办公室挤得满满当当，而职业笑仍然站在门口。等她们全部都站定了，孟蝶也不过只数出来了她们的人数而已。

“10分钟到了，开始吧。”经理背对着大家出声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女人，问：“我是谁？”

孟蝶压根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只能从刚刚的记忆里随意提取了一个，试探的说:“刘莹？”

“错了。”女人退了回去。

队伍里又走出来一个女人，重复了上一个女人的问题。孟蝶一连认了5个人，只堪堪猜到了一个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蝶觉得这群女人离自己比刚刚近了一点，她的冷汗早就刷刷的流了下来。虽然她没有上过班，但也知道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不正常的。她有种预感，如果自己认出的人太少，等着她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1

“经……理，我肚子有些疼，可不可以去上个卫生间再回来？”此时也顾不得妥当不妥当了，孟蝶只想想办法脱离。

经理沉默了几秒，虽然仍然背对着她们，但是孟蝶从她的背影里看出了几分不高兴。

“去吧。”终于，经理发了话。

孟蝶如蒙大赦，赶紧从人群的缝隙里溜了出去，虽然有点儿艰难，但她还是费劲的没碰到任何女人的身体。

职业笑等在门口，微笑着在前面引路，孟蝶说：“谢谢啦，只要告诉我在哪个方向，我自己过去就好了。”然而职业笑充耳不闻，仍然稳稳的走在前面。

到了卫生间门口，职业笑笑盈盈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孟蝶。

孟蝶的心沉了下来。看来职业笑是打定主意守在门口，绝对不会给她机会溜走了！

孟蝶进了卫生间，随意找了个隔间关上门，焦急的想着办法。这个地方太不对劲了，塑料模特一样的职业笑，一直背着身的经理，一堆极为相似的女人，种种因素都让她神经紧绷，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尖叫着让她赶紧跑。

可是……怎么跑呢？职业笑堵在门口，而这个卫生间只有那一个门，这里是6楼，走窗户肯定也是行不通的。

孟蝶烦躁的按下马桶，哗啦啦冲水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等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