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看着曾经收留过的这些人,如今生活得如此平静安宁,不知怎地心中有些酸涩,又觉得很有成就感。
沈家是不在了,可是被沈家庇护、接济过的百姓还在此处安居乐业。
湛暝渊好不容易摆脱了一群小豆丁,走过去握着舒虞的手。
两人十指相扣,并肩而行。
“景哥哥,这个姐姐是谁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问道,小男孩浑身黑不溜秋,只有一口牙齿白得发亮。
舒虞认出这个男孩叫虎头,从前最爱缠着她的二哥读书,他曾放下大话,说日后一定要考个状元回来,然后娶沈清虞。
舒虞看向湛暝渊,等着听他如何介绍自己。
“这个,是哥哥刚过门的妻子,姓舒。”湛暝渊捏了一下舒虞的手。
舒虞目光忍不住移向了旁处,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院子里的老太太、婶子们纷纷围了上来,拉着舒虞的手打量了片刻,感叹道:“乖乖,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标致的媳妇儿,展小哥,你可讨了大便宜了。”
舒虞点头,“就是就是!”还微微得意的看了一眼湛暝渊。
妇人们都很热情,招呼舒虞尝尝自个儿做的点心。
原本妇人们都觉得有些难为情,瞧这舒姑娘通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的出身,生怕舒姑娘会看不起他们,嫌他们给的食物脏。谁料舒姑娘倒是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尝了几口,一点儿也没有嫌弃他们的意思。
“婶子的手艺真好,什么时候教一教我可好?”舒虞笑道。
妇人们松了一口气,对着小姑娘的喜欢更多了一些。
也只有这般漂亮善良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展公子”吧。
“景哥哥,你上次教我的那套拳法,我已经会比划了,走,我比划给你看看!”一个小胖墩挤了过来,拉着湛暝渊说道。
湛暝渊抬头看了一眼舒虞,舒虞点头,他才肯随着那小胖墩离开。
“瞧这对小夫妻,跟蜜里调油似的,这么难舍难分。”妇人们笑道。
“你当初跟大壮不也这么过来的?”
舒虞有些脸热,谁跟那家伙难舍难分了?
她找了张小马扎坐下,一边看着老太太们纳鞋垫,一点与她们闲聊。
“我夫君,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湛暝渊这些年未曾回京,怎么瞧着,悲田院的这些孩子们都十分喜欢他?
一个身穿蓝布棉袄的妇人说道:“我们住的这地方啊,原本是靖国公府的少爷和姑娘找人给我们搭建的,他们时不时的接济我们。再后来,靖国公府的二姑娘经常带着展公子一块儿过来。沈二姑娘生得好看,又有菩萨心肠,当时我们谁都以为他们能……”
妇人住了嘴,小心翼翼的瞧着舒虞的神色,见她表情没有异常,这才接着说道:“再后来,靖国公府被污蔑谋反,可怜沈家满门忠烈,就这般无辜惨死。十几日前,展公子来到这里,给我们送来御寒的棉衣,过冬的食物。若是没有这些好心人,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度过这个冬天。”
说着说着,身穿蓝布棉袄的妇人就落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