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想要反驳舒老夫人,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又垂下头,扮成唯唯诺诺的样子。倒是舒淮很为妹妹不平,他不知道,为什么祖母连最基本的善恶是非观念都没有。
“祖母,孙儿认为您的话说得不对,是舒慧谋害二妹在先,她如今也只是自食恶果罢了,怎么能算得上是二妹害舒慧?再者,妇人的嫁妆归其子女所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舒家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为何要我母亲的嫁妆来贴补舒家?”
舒老夫人一哽,刚想开口训斥,却发现说话的人是自己最喜欢的大孙子,当下什么脾气都没有了。而是笑逐颜开的说道:“是淮儿呀,来让祖母看到有没有长高,今年就要参加春闱了吧?”
她拉过舒淮,如最普通的祖孙一样嘘寒问暖。
对于舒老夫人的偏心,所有的晚辈们都习以为常了。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舒老夫人又想拉着舒虞训诫一通,顺便敲打一下她,让她孝敬自己,舒淮却站出来说道:“我听说,湛家的老夫人请了两个宫里的嬷嬷教导虞儿,那两个嬷嬷都能够对虞儿赞不绝口,想来虞儿的规矩学得很不错。”
舒老夫人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了。
就连宫里面的嬷嬷都说舒虞规矩学得好,她还能越过宫里去?
舒虞总算能够回到自己屋里,她坐在镜子前,揭下面纱,得益于每日的敷药、针灸,她脸上的黑斑淡化了不少,敷上脂粉以后,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黑斑。原本的面部轮廓和线条也显现出来。
她知道这张脸会是个清秀小佳人,却从未想过,小姑娘生得如此好看。
眉如翠羽,眼如横波,五官生得恰到好处,明眸皓齿,顾盼神飞。
虹锦托着舒虞的下巴,给她敷上脂粉、涂上丹唇,一边在舒虞的脸上动作着,一边感叹:“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偏偏就便宜湛暝渊那小子呢?”
“小虞儿,你真的不要再考虑考虑?我们主子仪表堂堂,更重要的是,他富可敌国,你不考虑我们宗主吗?”
舒虞吹着指甲,“晚了,你让他明天来劫花轿吧。”
虹锦默然,为自家主子点上三炷香。
“对了,那两个丫鬟你要如何处置?”
自然是指海棠和丹桂二人。
舒虞道:“我与湛老夫人说过了,我只带你和朱绮二人,余者一盖不会带到穆国公府。”
事实上,即便将丹桂和海棠带到湛家,两个小丫鬟难不成还能反了天不成?还能传什么消息给周氏不成?
无非就是舒虞不喜欢背主的奴才,想借此机会赶走她们。
当天晚上,舒虞早早就睡下了,明儿要早起,这还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嫁人,不免有些紧张。
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到了后半夜,舒虞依旧无法入睡,索性起身,推开窗。
看着外面铺天盖地的红色,在月辉下也显得无比的鲜艳惹眼。
舒虞此时此刻有一种不真切感,她真的要嫁人了吗?
翌日凌晨,舒虞还未睡醒,就被人从睡梦中薅醒。
今儿是舒虞出阁的日子,舒家早已经是灯火通明,所有人精神紧绷,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舒虞坐在镜子前,由着众人打扮她。这个给她梳头发,抹上香油,那个替她扑腮红。舒虞看着镜子里面那个脸颊红扑扑的自己,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咱能不能把腮红抹掉一点点?”
打扮她的喜婆道:“二姑娘这是害臊呢?没关系,新嫁娘们都是要经历这么一遭的。”
舒虞对所有嫁过人的姑娘以及新郎深表同情。
这么艳红的脸颊,就跟猴屁股似的,确定新郎看见不会怀疑人生吗?也不知道湛暝渊那家伙如何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