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敲着桌子佯怒道:“少跟老子装蒜,以你的智慧,能体会不到本大王的深刻内涵?”
“了解,了解。”黄重真嘻嘻笑道。
“你啊你”袁崇焕突然觉得对于此子,当真是又爱又恨。
黄重真对于这样的小分析自然也是驾轻就熟的,见人堂堂辽东巡抚都跟自己推心置腹了,最终便也只好点点头道:“好吧。大帅想让标下去哪儿?京师么?”
“正是。”袁崇焕将身子依回太师椅上,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去干啥?”黄重真微微叹息。
“给魏忠贤祝寿。”袁崇焕淡淡说道。
“又要祝寿?他不是才在宁远大捷后,过过生日么?袁帅您不还派人送了些关宁的土特产过去么?”黄重真无言以对。
“过生日?土特产?倒是新鲜。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对于生日,还不是想过几次就过几次,土特产就更加不用说了,他这样的人,啥样儿的山珍海味没吃过。”
“好吧。那难道每天都过也行吗?”
“那恐怕连他自己都会觉得恶心。”
“倒是好歹还有些羞耻之心,可是”
黄重真略一犹豫了,还是说道,“自从东汉董卓奉诏入京,霍乱朝纲之后,边军未奉诏不得擅自入京,便是历代铁律,我关宁军真的要为一介权阉,而开大明立国以来之先河吗?”
袁崇焕闻言,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嗤”的冷笑,斜睨着黄重真,以不屑的语气说道:“你当真以为那个权阉仅凭自己,便能将我大明只手遮天?”
“那又是为何?”大致原因重黄真也能推测出来,可是他觉得在骄傲得一塌糊涂,又嫉妒心极强的袁崇焕面前,还是装得蠢笨一些好。
袁崇焕果然极其受用,眯着眼睛道:“是陛下的秘密中旨,让你去一趟,魏忠贤以投陛下之所好着称,又无利不起早。
故籍此良机大摆宴席,既可完成陛下交代之事,还可替陛下作掩护,又可为自己大捞一笔,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千古权阉,果然不同凡响。”袁崇焕的话刷新了重真对于魏忠贤的认知,点点头后又道,“原来竟是陛下让某去京师,那他老人家这么急着找标下,到底所谓何事呢?”
“他老人家倒说得好的。”袁崇焕一脸坏笑,斜眼看着重真道,“想知道?”
“嗯,还请大帅不吝告之。”黄重真诚恳地点点头,将那丝与有荣焉又诚惶诚恐的表情,表现得恰到好处。
袁崇焕这才觉得满意,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大概两月之前,京师的火器作坊突然炸了,你可曾听闻?”
“啊?真的炸了?”黄重真脱口惊呼,心中则暗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历史疑团天启大爆炸了吧?”
“真的炸了?如此说来,你早就知道了?”袁崇焕一听这小子居然知道,枉费了自己的故作神秘,当即有些不悦。
黄重真笑道:“听马总兵提过,不过他也就不小心说漏了嘴,之后便任由标下百般垂询,都不肯再透露丝毫。”
“哼,果然这就是个老狐狸,你日后与他相处之时,小心着点儿。”
“好的,标下有数,多谢大帅。”
袁崇焕摆摆手又压低声音道:“我们秘密创办火器军工厂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
“啊?这可如何是好?”
“别担心,陛下并无怪罪。只是不顾本帅劝阻,执意将我等尚未成熟的研制成果搬到了京师。要说搬就搬吧,您倒是连人一起搬呀。
可京师的火器匠师从来都以大师自居,看不上俺们辛苦培养的人,于是好不容易搬过去了,一着不慎,嘭的一声,就啥都没了。”
袁崇焕说着耸着肩膀摊摊手,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啊?这可如何是好?”重真却着实吃了一惊,想不到传说中天启年间神秘无比的火器炸响案,竟与自己有着直接的联系。
“别担心,陛下也知晓这并非你我之过,又深知火器乃至克制后金步骑的最大利器,故而非但并无怪罪,还欲邀请您秘密前往京师,行临场指导之责呢。”
“这大帅可真折煞标下了,陛下也太过抬爱了。标下能取得这些成绩,不还是大帅您老人家统帅有方么?”
“嗯,本帅也是这么认为的,你有自知之明便好。”袁崇焕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于这些大大小小的功劳,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