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三桂觉得自己快要被浑身的臭味折磨疯了,尖声嘶吼了一声,便又对着他的三个家丁拳打脚踢道,“本少爷要沐浴洗澡,还不快去放水?”
“是像刚才那些百姓那样放水么?”
“少爷,那你到底是想沐浴呢?还是洗澡呢?”
“笨蛋,这根本就是一个意思,还不快去准备。”
最终,还是吴老三拍板决定了下来。
吴三桂无力地仰首望向天花板,无出了一声身心疲惫的叹息。
快到傍晚的时候,济尔哈朗居然派人来到了驿馆,邀请黄重真等人,再次去参加和硕贝勒设下的酒宴,并说明:“辽阳城内的女真贵族,照样会参加。”
祖大乐与周吉面面相觑,吴三桂倒是因为又可以见到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了,从而显得有些兴奋。
向来稳重的黄重真却蓦然一拍床沿,颇觉懊恼地说道:“没想到这小子的回复能力居然如此之强,真不愧为拥有一夜七次郎潜质的少年郎。
早知如此,就不这么快替他诊治了,要他多难受一会儿,多吐几次也好,反正又不会死人。”
这话是当真贝勒府的那个侍卫说得,唬得他脸色铁青,极为不悦。
若非看在那烧刀子的确很好喝,他昨天偷摸着喝了点碗底,今天来还抱着被赏赐几坛的奢望,便要怒喝“大胆明使”了。
倒是吴三桂脸色煞白,赶紧捂着黄重真的嘴,连连说道:“谨言!谨言啊!”
然后,便又回过头朝那侍卫讪笑。
可那侍卫却正眼都没有看他,只对黄重真抱拳道:“我家和硕贝勒爷的邀请,我已传达给各位。酒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各位即刻准备,速速前往,莫要让我女真族的贵人们久等了。”
说着,便转身出了这个干净得简直不像话的大通铺,念念叨叨地回去了。
“我呸!什么东西!”吴三桂极为不忿,对他的背影狠狠地唾骂着。
吐痰他是不敢的,因为重真治军比袁帅和他大舅还要严格,若是在军营里面随地吐痰,是要被罚做俯卧撑的。
他那守备营始终都是整个宁远最干净的,袁崇焕为此还通晓全军表扬过,并大力倡导其余各营也都这么做。
可别人就算有心效仿,却无论怎么追赶,都是万万不及的。
不过,倒也养成了讲卫生的好习惯,不但会将军营收拾得干干净净,自身的衣着装扮尽管陈旧,却也干干爽爽,看上去分外精神,也分外令人欢喜。
可以说此时的关宁军,已异乎于大明其余各地的军队,并有脱胎换骨之势。
让那贝勒府侍卫极为惊讶的这个大通铺,之前因为几乎废弃的缘故,可以说是杂乱无章,灰尘满地的。
毕竟,奴酋将女真族建立成部落制的后金汗国才没多久,正用武力试图让别人承认他们的合法地位呢,还未来得及与邻邦建立稳定的外交关系呢。
而大明使团才来没两天,就变得如此干净整洁了,犹如换了个模样一般。
就是因为在入住之前,黄重真就命令那些接受指派前来伺候的女真奴仆,将之里里外外彻彻底底地清扫了至少三遍。
将那些习惯了服侍贵人,却从未干过脏活累活的奴仆们累得哟,无不耷着舌头像狗一样趴在了地面上,宁可用自己的衣服去擦,也绝对不用所谓的拖把了。
毕竟,就算是在女真贵族祭祀朝拜的大政殿里,又何曾使用过拖把了?
当黄重真一行人来到宴会厅的时候,昨天晚上参加喝酒的没参加喝酒的女真贵族,早就已经全部就位了。
从他们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等人的眼神当中,黄重真立刻就意会出。
这群狗日的无非就是得知了自己等人其实并没有喝得那么醉,自己还将吐得七晕八素的济尔哈朗治好了之后,感到有些丢人。
于是,便怂恿着正有此意的和硕贝勒,再开了这次酒宴,好找回昨日的场子。
“他们好像叫人了!人数比昨天晚上多很多诶!”吴三桂凑在黄重真耳边道,他虽不学无术,但一到五十三还是数得清楚的,再往上就不敢保证了。
黄重真点点头,便与祖大乐一同,在寂静无声的大厅中央站定。
与嘴拙的大胡子都司交换了一个眼神,见其朝自己努努嘴。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