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大炮、鸟铳、强弓、劲弩,这些中远程攻击武器,也都不是这么用的!赵将军、姚将军、金将军,标下斗胆,恳请三位,暂将岛上布防之权,交由标下!”
时间珍贵,黄重真不得不拿出袁崇焕的令牌和亲笔谕令用来压阵,虽然很像一只借着老虎的势力来立威的小狐狸,但毕竟狐狸本身也是具有一定威势的。
因为确实没有更好的守岛方案,所以姚抚民被说得哑口无言,却又很不服气,只好气呼呼地扭过头去。
金冠看向了赵率教,后者报以苦笑道:“实话跟二位说吧,某来的时候就在船上吐得一塌糊涂,袁帅与祖蛮子也却是给某写信着重提了这小子。
因此,若二位没有意见,这战时总指挥的位置,就让先这小子坐上一坐吧!”
袁七及其余袁氏亲卫,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力挺黄重真。
周吉、彭簪、老六等人自不必说。
便连金士麟也出列说道:“伯父,父亲,小弟这几日与重真兄弟相交甚笃,多有了解。暂将守岛之责交由他,实乃上上之选。”
觉华岛的其余诸将闻言,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便也都纷纷点头。
金士麟扯扯姚抚民的衣袖点头应允了,而后者虽然倔强地扭过了头去,却也不再出声反对。
赵率教便轻轻颔首,转向重真沉声说道:“军中无儿戏。黄重真,某且问你,可敢立下军令状?”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建奴出海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黄重真脱口便道,“至于军令状,我早跟大帅说过了,何惧再立一次?”
听一个才只十六岁的少年,竟出口成章,将满腔的报国之心表现得得荡气回肠,在场之人无不热血沸腾。
不喜言辞的赵率教实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心中的激荡,便接连说了三个“好”,就以最高军衔的名义下令,由黄重真正式全权接手觉华岛的布防事宜。
唯独姚抚民还是有些不服气,嘟囔道:“毛都尚未长齐的小子,真会拥有这个能耐么?”
谁知黄重真再次出口成章:“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丈夫许国,不必相送。”
姚抚民这个大老粗终于被惊呆了,他又转向金冠说道:“金将军,你深悉岛上地势,标下需要你的全力协助。”
“自古英雄出少年,便让我和姚兄为你打下手吧。”金冠使劲摇晃着姚抚民的胳膊道,试图将两人间的矛盾消弭于无形。
毕竟大敌当前,若不能在战前冰释前嫌,便有可能导致战时的一败涂地。
姚抚民倔强地挣脱了开去,尽管仍有些不情愿,可好歹还是朝重真拱了拱手。
此战本就九死一生,唯有众志成城,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道理他都懂,就是不服气被个十六岁的少年统辖。
可反过来一想,这个少年能在宁远之战中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只要功劳报上去,一个守备千户的军爵是少不了的,却主动请缨驰援堪称死地的觉华岛。
这份忠勇,便是自己这个觉华岛的守将都有所不如。
这份情谊,也值得全岛将士以性命相托。
念及此处,姚抚民便重新朝黄重真郑重而又感激地拱了拱手。
黄重真感受到了他的诚意,大喜道:“有两位之助,区区建奴有何惧哉?”
磨刀不误砍柴工,激烈的争论换来了正确的岛防布置权,黄重真觉得很值得。
赵率教坐镇中军“龙头”,居中调度。
姚抚民与金冠率领着岛上的青壮与将士,根据黄重真的布置具体实施,很快便将整座龙城和城外之地,布置成了深渊,可表面却极难看得出来。
三尊红衣大炮仍被黄重真架在制高的“龙头”小城之上,黑黝黝的炮口便像是老虎的血盆大口,对着觉华岛唯一利于骑兵的登岛口——靺鞨口。
因着炮架的存在,非但这个登岛口在炮击的距离之内,便连相当一段距离地海面冰层也包含在了其中。
若以最佳炮位开炮,一定能给纵马冰上的建奴骑兵一个大大的惊吓。
最重要的是,黄重真经过细致的观察和精确的计算得出了一个十分激励士气的结论——冰层虽厚,寻常的兵器根本破不开,却禁不住大炮的轮番轰击。
最让岛上将士细思极恐的,还是要数黄重真带来的秘密武器——那些细细的,单根扯在空中之后,便肉眼难察的铁丝。